和李年扯上关系的人,苏芷都觉得根本就是无可救药。
一桌精致而又丰盛的晚饭,李阿姨安静地上完菜后,就阖上餐厅的房门退了出去。苏芷身体逐渐变得僵硬,她动作缓慢,控制着让自己不要出错。
可这间宽阔明亮的餐厅里,空气仿佛被人抽吸殆尽。苏芷觉得胸腔微微地发痛。
他其实没再说过任何的话了,甚至没再抬头看过她一眼。
苏芷手指紧紧地捏住那双通体剔透的筷子,迟迟没有动作。
她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她为什么要在这里,为什么要和一个陌生人吃饭。
她应该要对面前的这个男人感恩戴德的,不是吗?
感谢他给了她一个可以容身的去处。
可是她做不到。
苏芷觉得鼻头发胀。
她明明根本都还没接受被丢下、被抛弃,怎么就能这样顺理成章地去感谢他。
她做不到。
压抑的餐厅里,只有程怀瑾极为安静的吃饭声。
不一会,他放下了筷子。
径直走出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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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苏芷难以入眠。
她只从行李箱里拿了一套换洗的衣服。
卧室里的窗帘没有被完全拉上,莹亮的月光静静地卧在她依靠在角落里的那只黑色箱体上。
苏家那么大的别墅,属于她苏芷的,永远都可以被放进这一只小箱子里。所以齐美玉熟悉得很,如何叫她立马离开,只要把她的东西全都塞进这只小箱子,她就可以轻松地被送走。
苏芷眼睛直直地看着那只箱子,视线慢慢地模糊。
梦境里,有汹涌的浪。
腐烂的根茎,一碰就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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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
苏芷迅速地洗漱完毕,然后将昨天洗了晾在外面的衣服收进了行李箱。
被子恢复成原状,她从早上六点开始就坐在卧室一角的姜黄色沙发上,行李箱靠在腿边。
手机里,有言希昨天半夜发来的消息,她和阿正偷偷谈恋爱,总是喜欢聊到半夜。
大概是昨晚结束后,放心不下苏芷,才问她:怎么样了。
苏芷早上的时候才看到。
怎么样了,她也不知道。
一早上起来,只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呼吸都觉得难以通畅。
十点的时候,李阿姨来敲了门,大概是怕打扰她睡懒觉,又怕她不好意思出来主动吃早餐,才掐着十点来敲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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