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工是认识周江延的。
不仅认识,在他小的时候还抱过哄过,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周江延不知道而已。
程工掀帘进来,“我不是将军,只是军中每人都有自己的称号,所以我叫程将军。”
但他其实不是。
程工进来了却也没打算坐下,就站在门口,仿佛有什么意外他就会随时转身逃走。
真是警惕啊。
即便明知道他是周老将军的儿子,对他也依旧警惕。
这就是父亲带出来的兵。
口中涌起一股血腥之气,周江延咬着牙咽了下去,本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程工的目光细细扫视他的脸,“你受伤了?”而且还是重伤。
并且是他面前都不遮掩的重伤。程工想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周江延点了下头,也不再废话,只伸向怀中,拿出一份明黄色的布帛来。
程工一看便瞪大了眼睛。
周江延递给他,说道,“陛下有旨,西北军营由我暂管,程工为副将,一切由我调令。你不用去京师复命了。”
程工接了过来,皇帝的字他不认识,但那方印他却是认得的。
“臣……”
周江延:“皇帝不在,俗礼免了。”
程工的话卡在喉咙里,又看了眼这青年人,这一回放下了心底戒备。
“虽然有陛下圣旨,但军营怕是不好接手。”程工对他说道。
周江延没有看他,“我不需要他们心甘情愿地交权交人,关起来,只要不碍我的事就好。”
若是碍了他的事,那他就替小皇帝清理清理门户。
之前他们缴了他的刀,戳断他的脊梁,大概没想过现在他的东西都回来了。
一把好刀,怎么能不见血呢?
……
“算算日子,去贺州的刺史也该回来了。”
天暖了,厚重的斗篷脱了下来,沈弗辞如今又可以穿着衫裙在园中蹦蹦跳跳,春日里,她的精力总是格外旺盛。
公主府的人少了不少,出去读书的、为官的、回家的,总之,清净了不少。
但好像感觉到清净的只有谢洵一个人。
沈弗辞停下来,“有点冷清。”
谢洵彼时正坐在树下磨匕首,闻言抬了下头,“冷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