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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当年的民乱其实并非仅是民乱。当地的县令以筹措民资为借口,向百姓横征暴敛了一大笔钱,征收的过程之中死伤了一些不听话的百姓,引起了民怨民愤,百姓便想办法伙同山匪清洗了县衙。”
齐贺到达徐州以后,四处走访,查探当年的事情,当时百姓忍无可忍,便是想着铤而走险,先宰了县衙里的官员再说。
“不过当时县令逃了出来,不仅逃了,还一封急信抵达京师,这封信到了何处无人知晓,但急信寄出不久,一封以徐州县令为名的急奏直达天听,但当时这个县令已经在山中被山匪发现,一刀毙命。”
齐贺将一张供词交给了沈弗辞,“这是当时参与此事的陈大的供词,当时他也在暴民之列,只是地位低,所知有限,但应该不会有假。”
事情到此,再继续发展,不过是朝中派兵平定地方民乱,指派官员接手徐州的烂摊子似乎也就该结束了。
就连齐贺都差点没发现其中的问题。
“陈大说,山匪与百姓合力扳倒县衙之后,承诺山匪拿走县衙一应财物,百姓分文不取当作报酬。”
然而,事情却并非这样简单的结束。
“山匪在县衙内没有找到任何财物,前一天甚至还在敛财,第二日便空无一物。”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呢?
“山匪怀疑百姓内出了问题,有人想要趁机窃财,于是双方起了争执,事情越闹越大,甚至波及到了周边府县,这才是后来宣王进入徐州后平定的民乱。”
齐贺摇摇头,“我查不到那财物到了哪里,只能拿回当年陈大藏起来的账册。”
他原本只是觉得父亲的死非比寻常,没想到却牵连出这么一桩事情,这让他越发怀疑齐勇的死并非意外。
这些时隔多年他能发现的东西,也许在当时齐勇就已经有所发现。
急奏出自谁手其实并不难查。
沈弗辞想着,当时上奏的这件事情的是吏部的一位侍郎,后来这位侍郎犯了错,被贬至地方做了个小官。
凑巧的是,他的女儿嫁给了一个姓宋的男人,这个男人虽然少有人认得,但却在五年前宣王离京之时碰巧露过一次面。
这件事情,肖世骞这样为官久了的记得很是清楚,所以叫他去查也不会太过困难。
所以急奏是出自谁手并不难猜,只不过是时至今日没有任何证据而已。
肖世骞查出此事的时候冷眼道“一个安稳做了快二十年王爷的人,果然不是什么安分之辈。”若不然最初朝中派去的刺史也不会自己“重病”了。
沈弗辞觉得有意思,“肖大人,宣王,也就是我皇叔,如今正是壮年,有军功在身,为人也多得赞誉,你不觉得他才是当皇帝的最好人选吗?”
这番话换个人说怕是吓坏了。
可肖世骞不怕吓,沈弗辞也不怕。
“宣王有功不假,但陛下已经荣登大宝,再有旁的心思便是罪大恶极,更何况以宣王的身子……”肖世骞顿了顿,难得的想到眼前的是个姑娘家。
沈弗辞则催促道,“说啊。”
肖世骞心道算了,她也不是什么普通女子,“谁都知道,宣王落下病根,此后体弱多病,无法行房,也没有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