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子……”元桦迷糊不清的叫着。
那将士“哎”了声,“怎么说起胡话来了,说的什么?”
“没什么。”荣犀突然开口了。
荣犀将手里的碗递到那将士的手里,那将士心领神会地端起来拿走了。
“大王子……”没了人,元桦又叫了声,比刚刚叫得还要清晰些。
荣犀稍稍弯腰,被元桦抓住了衣角,他抬眼看去,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将眼睛睁开了。
“奴,”她声音极轻,轻得几乎快要听不见了,“奴好像不能陪您到京师了,奴……没用。”
她现在好困好困,眼上仿佛压了重物一般地睁不开,她听闻人死前都是像她这样的。
荣犀对待她向来都是连笑带骂,但元桦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竟也走到了今日。
他微微低头,只简短道,“很好。”
你已经很好了。
元桦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笑,说,“您终于能夸我一句了。”
荣犀倒是很想骂她,话到嘴边却又开不了口。
“再等等。”他说。
沈弗辞已经叫人去找大夫了,只要等到人回来,也许就还有办法。
元桦闭了下眼睛,顺从地说,“是,”她说得断断续续,每一句话都像是硬生生挤出来的,“奴……奴再等等。”
大王子叫她等,那她等一等。
第64章
成轩很快将附近县镇的大夫带了回来,大夫大概未见过如此着急的病人,下马之时腿都是软的,被成轩一把扶住,这才还算是稳当地站在了地上。
小徒弟也不见得多好,但尚且还能忍耐。
齐贺将两人带至后面马车处,荣犀从车里出来,大夫便背着药箱和小徒弟上了车。
“长鄢,你觉得如何?”沈弗辞在马车里坐着,见着荣犀站在不远处的地方,一言不发。
谢洵朝后看了眼,简单地道,“难。”
他见到元桦的那一天,一眼扫过便知她身上定然有伤,还是重伤,谢洵对此人虽多有厌恶,走前还是提醒了她一句,但显然,元桦并没有听进去,不管是出自对他的不信任还是其他理由,总之拖到今天,能活下来的可能微乎其微。
沈弗辞轻轻叹了口气。
事实果然如谢洵所说,元桦伤重,又拖了太久,大夫摇头叹息。
“时日无多,”大夫道,“能拖到今日已经算是少见了。”
后面的话大夫没有说,在场之人也能猜到——元桦恐怕熬不过最近几天了,若是严重,恐怕今日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