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沈弗辞会说这些,齐贺沉默着将托盘放在了桌子上,顶着沈弗辞探究的目光道,“虽然我跟公主之间有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但没人比我更希望公主能完好无缺地回到京师,公主还记得我说过黑袍军建立的缘由吧,这既是我的职责,也是……”他顿了下。
“也是什么?”沈弗辞拿过筷子,随口问道。
喉结滚动,齐贺垂眼,有些生硬地道,“没什么,公主慢用。”
齐贺离开得迅速,留下沈弗辞一个人兀自叹息。
小蝶自一开始便有些怕齐贺,见他走了才敢进屋子。
沈弗辞见她这模样觉得好笑,问,“他有这么吓人?”
“真的有,”小蝶点点头,“只是在公主面前没那么凶而已,奴婢平时看见他都想绕着走,觉得被他看一眼都像是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
沈弗辞笑了出来。
“也是,”沈弗辞说,“他是真刀真枪在人堆里厮杀出来,和一般人自然不同。”
说到这,沈弗辞又问,“那你觉得谢洵如何?”
谢洵?
小蝶立刻“哎呀”了一声,随即懊悔拍拍自己的额头,“瞧我。”
“怎么?”
小蝶看了看沈弗辞的脸色,小声说,“那个姓谢的今日出去探路了,齐副参将说,叫他等公主醒了就回来,可是现在也没个动静,不知道哪里去了。”
齐贺叫他去他便去了?
怪了,谢洵这性子可是连沈弗辞自己都经常使唤不动,能这样听齐贺的话,要么是有把柄在他手里,要么就是齐贺要他做的事情正中他的下怀。
另一边,谢洵所做确实如沈弗辞所说。
谢洵不仅是探路,更是在附近寻找谢氏留下的记好,谢游已于昨晚从此处离开,但奇怪的是谢氏在附近留下的记号却并没有就此消失,谢洵认得其中传递的特殊意思,若非谢氏与谢游意外错过,那便是谢游特地避开了谢氏族人。
果然不是个安分的。他早有猜测,如今也不过是来证实一下而已。
说来有趣,谢游不过是谢洵从一众子弟中随手指出来的,谁成想,谢游别的没学到,反倒是将谢洵这身反骨学得透彻,气得谢氏一族的族老多次想将二人逐出,奈何这两人谁都不是轻易能动得的,便只好忍气吞声随他们去了。
谢洵嗤笑一声。
谢氏找不到谢游,到时必定会想办法联系上谢洵,他想了想,径直拿刀将那记号刮花了。
既然找不到,索性就不要去找,将干系断得干净。
将刀收起来,谢洵随即驾马原路返回,然而半路却差点被突然冲上来的人惊了马。
谢洵立刻拉紧缰绳,看了眼倒在马前的人,不好的记忆瞬间涌了上来,脸色阴寒地道,“是你?”
天色大亮,然而谢洵还未回来,驿丞将自己马车牵了出来,沈弗辞由小蝶扶着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