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丞叫人在外面看着,让自己的妻子送来些吃食,安排沈弗辞和齐贺在这先行歇息。
西夷追杀他们的人不敢太过深入东边的地界,只敢在附近晃悠,几辆马车分散了他们的力量,跟着他们的人被后续跟来的成轩给引开了,虽有坎坷,但现下大体算是安全的了。
他们停下的是个小地方,沈弗辞甚至都没注意这里叫什么,驿丞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齐贺和沈弗辞两个人。
沈弗辞到窗前,将窗子推开,窗外的空气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是本地常开的花,而不是奕县火石硝烟的味道。
身后传来一声闷咳,沈弗辞转过身来,见着齐贺正弯着腰扶着椅子的把手,喉间压抑不住的咳嗽声。
“在奕县之中,你就不太好,”沈弗辞看着他,说道,“受伤了?”
齐贺压不住咳嗽,干脆不压了,“小事,”他说道,“烟呛着了,喉咙出了些问题。”
“大夫怎么说?”沈弗辞问。
“休养。”齐贺并没有打算在这件事情上同她说得太多,只简短回答了。
沈弗辞看着他,似乎在思量齐贺这话到底是在逞强还是真的实话,齐贺多年从军中生活过来的,没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伤势如何,但这些,沈弗辞问是问不出来的。
窗子突然被人敲了两下,沈弗辞扭头看去,只见着成轩从窗外翻了进来。
他一落地便见着两人都瞧着他看,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我怕还有我不知道的人跟着我,所以就偷偷溜进来了,门外的弟兄们竟然也没人发现我。”
齐贺看了他一眼,颇有些无奈,“我跟他们说过了。”
成轩一愣,随即又丧气下来,“难怪。”
黑袍军一向警惕性很高,他自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来了,原来只是弟兄们当作不知道而已。
沈弗辞见成轩这个样子觉得好笑。实在没想到黑袍军中能养出这么个天真的小子来。
她摇摇头,问道,“其他人联系上了吗?”
他们兵分几路,约定在此处汇合,若是来了便是皆大欢喜,若是没来只怕是凶多吉少。
成轩沉默地摇摇头。
齐贺看了眼窗外,“等到卯时。”若是卯时还不来,他们就立即离开此处。
驿丞从外回来,自家中抱了些干净的被褥过来,按理来说公主莅临本该盛情款待,但现在奕县遭难的事情几乎已经悄悄传遍,驿丞心里清楚,也不敢声张,只按照齐贺的吩咐做事。
将被褥铺好,驿丞和成轩都退了出去。
“公主先歇息吧,太阳升起我们便赶路回京。”齐贺对她说道。
她现在哪里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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