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洵将头转回去,面无表情。
车帘重新落了回去,沈弗辞没再探身出来。
煌沂县距离奕县并不算远,只是路有些不算平坦,除了他们这一队车马,还有另外一队半路从南边而来的,队伍不算长,但几辆马车上都载满了东西,一看便是商队。
在那商队靠近之时,谢洵便朝着那边看了几眼,在看到马车车辕上印刻的白色牡丹之时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移开眼睛。
商队前后带了不少人,有个年纪大些的在最前面的马车上驾车。
“商伯,少爷又是哪去了?”
有个在旁边跟着马车的年轻人驾马上来,“商伯,”他看了看另一侧的车队,护送之人都是带了甲胄的兵士,看也知道马车上的人身份不一般,“前面有段小路,只能行一队车马,虽说现在咱们在前一些,但是……”
商易看了眼跟在后面不远处的车队,想了想叫人停了下来。
前面一停,周毕便也清楚了怎么回事。
两队车马本就挨得近,也没有刻意叫前车停下来等他们的道理,于是叫人上去先行道谢。
打马的兵士还没到跟前,就见着一匹分奔的马自前路而来,马上坐着个带着斗笠的男人,一身浅青长袍飞速而来,斗笠压得低,只能看得见其瘦削的下颌。
那兵士瞬间绷紧了脊背,只见着那人打马到了商队前,他本想道谢的那个年纪大些的男人从马车上下来,恭敬地说,“少爷,您回来了。”
“嗯,”男子随口应了句,抬眼朝着这边车马看了一眼,目光在那马车上停了一瞬,而后笑了下,“让路,叫他们先走。”
那兵士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才是当家人,于是上前致谢,不远处的周毕对他稍稍点头。
男子拱手让路。
两队车马擦肩而过,沈弗辞掀了下车帘,正巧对上马上那男子的视线,长了张……和谢洵有些相像的脸,但却不及谢洵英气。
沈弗辞看了眼他们商队的符号,而后将车帘放了下来。
车马在路上休整,周毕亲自带人去四周查探情况,沈弗辞坐得累了,想着下来走走,刚下马车,便见谢洵在路边坐着,目光看向他们后面的商队——他们也在此处休整。
那当家人也不知道去哪了,沈弗辞之前也未见他,想来是个四处跑的主。
“我还从未见过以白牡丹为商徽的商家,”沈弗辞说道,“比我选定的牡丹还要繁复。”
那些本就认为沈弗辞选择多为俗气的人若是看了这个还不知道又要如何说。
不过这白牡丹看起来大气漂亮,与俗字恐怕是不沾边。
谢洵听到这话抬头看了她一眼,说了句,“当家人的眼光不错。”
沈弗辞也笑了声,“要是镶上金边就好了。”
她自己选择的清晏公主的皇室标识便是这个,现在恰好看到这商徽便不免联想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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