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这地方本就是少雨,风沙大,一年下雨的次数寥寥,但即便就是这寥寥的雨水,却几乎撑起了西北这片地方全部的庄稼。
然而今年以来一场雨都没有。
西北百姓不可能等着饿死,西夷便看中了这个机会,大批的商人从西而入,进入西北三城,将西夷本地的东西卖了过来。
只不过借此机会过来的不仅仅是西夷商人罢了。
沈弗辞将窗子关好,然而刚刚走出去两步,窗边突然穿来笃笃地响声,紧接着窗户被推开,一道黑色身影滚了进来,站直身子后又伸手想好哦家把窗户关上了。
然而一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子愣了下。
原本天色已经晚了,沈弗辞是沐浴之后闲来无事才站在窗边看了会儿,如今头发丝还潮湿着坠在脑后,身上披了件月白外衫。
沈弗辞将擦发的棉布放到一边,见他发呆,便叫了一声,“谢长鄢?”
谢洵没应,搭了眼帘顺势在窗边靠着,“煌沂县宵禁,街上没有什么人。”
这里的宵禁可不是宁州县那种唬弄人的东西,而是实实在在的有人提刀带枪地在外巡守,谢洵防着不被他们发现,只能走阴暗些的小路,尽量隐藏自己的身形。
“不过,”谢洵顿了顿,“我遇到另外一批像我一样宵禁时间在外的人,看其身形还算健壮,很可能是西夷人,不过还未来得及跟上去,遇上巡守的便只能回来了。”
话音刚落,沈弗辞这边递了杯热茶过来,见谢洵看她,沈弗辞想了想说,“辛苦你了。”
谢洵没说话,将热茶接了过来。
今天到了客栈之后,沈弗辞便要他晚上去外面查看,这煌沂县这样把灾民挡在外面恐怕以后会出什么乱子。
“现在粮价怎么样了?”沈弗辞问他。
谢洵喝了口水,“斗米百文,”见沈弗辞面露茫然,放才想起来这以前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哪怕是在宁州县闹了一遭,也未必知道这些事情,于是解释说,“各地粮价因其产量都有所不同,但大体上相差不会超过三倍,煌沂县一斗米现如今是一百文,即便是在京师,也不过是一斗十文。”
“煌沂县的粮价比京师多出十倍之多?”沈弗辞有些惊讶。
谢洵点头,“而且就现在情况来看,恐怕还会在涨,”西夷是不会放过这个赚钱的好机会的,他看了眼沈弗辞,“京师若无米粮支援此地,这里迟早会变成西夷人的地方。”
百姓靠西夷的食物生存,自然想要他们多来此地。
沈弗辞皱了下眉,“不应该啊,京师早在半月之前便应该将粮食运到此地了。”
谢洵转着手里的杯子,眼中神色莫辨,“那就不知道了。”
沈弗辞沉默了会儿,而后叹了口气,“早知道不甩掉齐贺了,他在的话还能震慑本地官吏一下。”
谢洵放下杯子,抬眼看她,“你身上就没有什么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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