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津愣住,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科考对于读书人来说很重要,沈姑娘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我知道,”沈弗辞对他说,“文津公子心性未定,你自己心里当是清楚的,即便是参加了科考,进入了仕途,是否能定性?能不改初心?能忍受仕途坎坷?”
何文津没有开口。
这话别人听起来可能觉得荒唐,甚至已经将对面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是他自己心里却很清楚,他心性桀骜,有才气,也有傲气,不愿为世折腰,不然现在也不必如此气恼。
但他也知道,做人是不能如此的。
何文津许久之后叹了口气,“大丈夫当言出必行,晚一年便晚一年,我又不是考不上。”
当真做了决定,何文津也没什么可犹豫的,很是洒脱地道,“便当是历练了,我出去走走,我朝如此大的河山,还没都见过,”他笑了笑,“顺便想想沈姑娘口中的初心。”
“文津公子从不让我失望,”沈弗辞看着他,“我哥哥同西相书院的青元先生有些浅薄的交情,明年五月,文津公子可以去西相书院看看,觉得不错,也可以在那里读书。”
何文津愣了下。
青元先生的名气天下皆知,早年更是曾教授先帝,是帝师,若能得他教授,便是只有这么个名头说出去,日后的路也会好走许多。
“多谢沈姑娘了。”何文津收起调笑的心思,正正经经地对她道。
“本是玩闹,叫姑娘提要求,没想到反倒是姑娘为我做了不少。”何文津无奈地说。
沈弗辞笑了,“日后飞黄腾达记得我就好。”
何文津也笑了,“自然,若真有那一日,沈姑娘便是我的贵人,功不可没。”
方轻言的做事速度很快,第二日将案审结果公示发了出来,同时还发布了整顿风俗令,将地方法规重新编制发布。
这几日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官府人员都要重新再地方择选,顾不得他们,何文津与他们分道扬镳,先行一步打算去西南看看,沈弗辞和谢洵便选在第二天离开宁州县,前往奕县。
谢洵去虽去,就是脸色不大好,沈弗辞看惯了,只当他是水土不服,脸僵。
反正跟着就行了。
然而,刚出城门没多久,他们就遇到了拦路虎,马车被迫停了下来。
掀开车帘,沈弗辞抬头看向坐在马上戾气横生的人,有些头疼,“齐贺,你干什么?”
第26章
他干什么?
齐贺听见她问这话只觉得心里无奈。
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执意出走,还是在未告知他的前提下,纵然他不喜她,但到底是公主,也不能让她这么任性胡来。
齐贺听到下面军士来报,只道果然如此,还好前一晚他便叫军士收拾好准备随时出发。
然而这无奈还没表现出来,便看见车厢里,她身后的另外一人,随意地靠在车厢边上,手里端了盘蜜饯,像是感觉到了似的,那人忽然抬眼看过来,目光凌厉非常,又在看清他的一瞬间全然散去,变得散漫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