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柏说完看见母亲的脸色顿时便有些后悔,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有一口气堵在他的胸口,上不来下不去的。
他知道是在迁怒,因为自己的郁结而迁怒他的母亲。
宋柏呼出一口气,“娘,你别把我说得当回事,我……”
“笃笃笃——”
宋家院子的大门突然被人敲响,宋柏愣了下,没想到这个时候也会有人来。
他走过去开了门,门外站了个二十三四的青衫年轻人。他见过这个人。
来人笑了笑,“宋捕快,有事找你。”
宋家因为宋柏做的差事向来没人造访,现如今突然来了个人还是个读书人,宋母一时有些无措,宋柏却没多说直接让她进了屋子。
“我这里简陋,”宋柏对眼前的书生说,“就不碍你的眼了,反正你找来应该也不是为了坐客。”
他见过这个书生和那个女子站在一起,其中一个已经进了牢房,另外一个自然不可能是过来找他闲聊的。
“坐客确实不必,我们不相熟,哪有什么来坐客的道理?”
何文津看向他,沈去只说叫他来,却没告诉他该说些什么,又该怎么说,他是想也想不明白,便直接过来了。
何文津在院子转了转,“宋捕快的家看起来确实有些简陋,这些年当捕快应该也攒下来一些钱吧,怎么没把院子翻修一下?”
宋柏看他一眼,“捕快俸禄朝廷都是有规章的,没那么多钱,翻修不起。”
“哦?”何文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竟然如此吗可我来时经过了另外几个捕快的家,可都是红砖绿瓦,好生漂亮啊。”
宋柏看着他。
怎么和那个女子混在一起的人说话的都如此阴阳怪气。
“你有话直说,不要在这里拐弯抹角,更不要含沙射影,我虽然现在不在当值,但也能抓你。”
“还知道含沙射影,看来是读过几年书的,”何文津也没跟他兜圈子,“既然读书了,就该明理知义,干什么在这里当人走狗呢?”
他听见他和母亲的对话了。
宋柏觉得好笑,“你大晚上过来是想好劝诫我,让我迷途知返,然后跟你们一起闹事?”
“闹事啊,”何文津笑了出来,“我也不知道她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真知道的时候确实吓了我一跳,不怪你这么警惕,换谁都不能心平气和地听我说话。”
宋柏冷哼,“你们未免太看得起我,我就是个小捕快,没权也没势,苟活着就行了,不管你们那些事情。”
“这话说的不对,”何文津摇头,“这世上大部分人都没权没势,你没有我也没有,被关进大牢的那姑娘也没有,可她虽然没有,却也能掀得起这风浪,让你们不得不出面解决,这岂不是我等白衣就能做到的。”
“不过是一时噱头,你以为这风浪都掀多久至多不过明日便消了,”宋柏说,“她这样的人,你竟然也信她?”
怕不是两个人都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