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扬追了上来,公事公办地道:“容先生,关于赔偿的事……”
容斯言气得声音打哆嗦:“我一分钱都没有。”
文扬:“理解您的心情和处境。不过明天律师就会来拟定赔偿合同的事,届时请您务必来公司一趟。”
“什么合同?”
“陈先生也体谅您的财务状况,愿意与您签订长期的劳务合同,作为代替赔偿,具体条款要等到明天和律师一起详谈,”他将一张名片递给容斯言,“这是我们公司的地址,明天上午十点,请您准时到六楼会客厅,不要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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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丰锦集团大厦,六楼,会客厅。
长条红木茶几的两端,分别坐着陈岸和容斯言。
陈岸颈部包着一层厚厚的纱布,左侧伤处微微渗血,面色苍白,神色自若,喝一盏滚烫的武夷大红袍。
容斯言不吭声,注视着茶几上厚厚一沓合同。
“关于和田玉吊坠估价的具体情况就是这样,”律师站在中间,把计算器上的数字给容斯言看,“陈先生拍下时是一千三百万,两年间保存完好,只戴过两三次,损耗几乎为零。如今染了血,连最普通的昆仑玉都不值了。陈先生刚刚向我表示,看在您是唐小笛的老师的份上,他愿意出一些友情价,那么勉强可以算作一千两百万,算是给您的折扣。”
容斯言:“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们了。”
律师假装没听见他的讽刺,继续道:“另外就是身体伤害费、康复营养费和精神损失费。虽然陈先生的时间价比黄金,但是他也表示,愿意不论公司损失,只与您谈个人损失费用,根据初步估算,是六十七万。那么以上费用加在一起,一共是一千两百六十七万。”
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当数字达到常人无法想象的地步时,人突然变得麻木,也就无所谓数字大小了。
容斯言听故事一般听他继续说着。
律师:“陈先生提出,他愿意体谅您的经济状况,与您签订劳务合同。具体的劳务款项对应工资,我已经全都列在合同里了,您可以看一看。”
容斯言翻开那本厚厚的合同:“辅导功课,每小时500元;做餐食,每小时300元;随行助理……”
他把合同阖上:“要我当保姆?”
律师没什么感情色彩地道:“这是为了方便您偿还债务。并且本着人道主义原则,全是按市场中上水平的价格来算的。虽然……您只是刚刚参加工作,实际上并没有达到能获得这样薪水的程度。”
就差直接指着他的鼻子骂,得了便宜还卖乖。
容斯言觉得很荒唐。
他难以置信地问陈岸:“你绕了这一大圈,就是为了让我给你打工?把我当成替身,发泄你对前妻的恨意?”
陈岸:“你没有其他可以偿还的方式。”
容斯言无言以对。
“您一定很恨您的前妻,”他低声道,“有一双和他相似的眼睛……真是我的不幸。”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陈岸拿出一个嵌有小型电子屏的黑色皮质手环,戴到他的左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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