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又哭了,辛弛知道,他都被他爹打成这样了,季安肯定会心疼得哭出来,以往他仗着季安满心都是他经常随意发火,痛得心烦就冲季安甩脸子,他知道自己错了,所以这一次他忍着痛对季安伸出手,撑起来一个勉强的笑:“安安过来,不哭了,少爷不痛。”
季安很乖地走过来,挂着一脸的泪。
辛弛挣扎着探起来上半身,伸手去给季安擦眼泪,季安的脸很软,和他记忆里面一模一样,辛弛在碰到季安眼泪的瞬间自己也差一点哭出来,忍耐着泪意说:“安安,回来吧,回来好不好?我真的很想你。”
可季安露出来很不解地表情:“少爷,我没有走呀,为什么要回来?”
辛弛懵了:“你没有走?那宴淮……”
季安露出来很茫然的表情,摇了摇头说:“什么宴淮,我不认识呀…… 少爷,我死了呀,我会一直留在这里,不会离开少爷了。”
辛弛这时才意识到季安穿的是一身红裙,是…… 是他买来的那身嫁衣。
那嫁衣很乱,很脏,季安抱住辛弛给他擦眼泪的手指,眼泪越掉越多:“少爷,你不痛,可是我好痛啊…… 痛……”
辛弛感觉手上有黏腻的感觉,目光看过去,头皮就是一炸,激灵一下清醒了过来。
屋子里一片漆黑,竟只是一个梦。
辛弛躺在那里大口喘气,眼前明明是自己的床头,可他只觉得那是一片血红,是梦中的季安流到他手上的血。
他想到之前宴淮的话——没有我,安安三个月前就已经被你害死了。
那一夜他再也没能成功睡过去,清晨起来便让人去想办法筹谋这次的聚会,他想见季安,他想得快要发疯了。
可现在季安来了,他见着了,却直直僵在了那里。
他不敢动,也不知道要怎么同季安讲话,像个傻子似的谁也看不见了,目光直直落在季安身上。
明明也不算太久未见,可他觉得自己已经与季安分开好久好久了。
季安似乎是胖了一些,穿的不是宴家下人的衣服,棉衣上带了一圈毛,衬得他脸小又可爱,很乖地跟在宴淮的身后。
然后他看见了宴淮牵了季安的手。
那一瞬间他嫉妒得几乎要发狂,明明,明明在半年前,季安还是这样跟在他身后的,他也是可以牵住季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