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得白,饿了好几天,又惊又怕,脸上更是没血色,偏偏眼睛哭红了,看着更可怜好几分。
宴淮心里软了,本想训的话咽回去,起身去拿了手帕过来,递给季安:“擦脸。”
季安就乖乖接了帕子擦脸,擦完眼泪又掉下来,仍旧是那么没什么动静的哭法,闹得宴淮什么办法也没有了。
他回桌子边又盛了碗粥过来,没递给季安,自己拿着勺子吹凉,跟哭得泪人似的季安说:“打个商量,吃完再哭,行吗?”
季安本来就没多少体力,这一通发泄一般哭下来,更没什么力气了,伸手想要接碗的时候手都在哆嗦,宴淮把他的手推回去,又将一勺粥递在季安嘴边,说:“啊——”
一副要喂他的架势。
季安哪里有过这个待遇,诚惶诚恐地说 “不用”,话说出口才发现嗓子已经哭哑了。
宴淮把勺子抵在他唇边,趁季安张嘴说话,直接将粥给塞了进去:“不用什么,我怕你一会儿又要晕在我怀里。”
他又挖一勺粥,等季安咽下去再喂过去,感觉自己像在喂一个小孩子。
季安很久没进食了,吃得很慢,宴淮耐心也很足,喂得一点也不急,一碗粥喂了足足两刻钟才见了底。
宴淮刮刮碗底,将最后一口米粥喂到季安嘴里,才说:“好了,吃完了。”
他逗季安:“还要哭鼻子吗?”
季安已经没有在哭了,只有之前哭过时候潮湿的痕迹,以及被打湿的眼睫变成一簇一簇的,显得黑而翘,越发无辜可怜。
一碗粥暖暖地温着他的脾胃,季安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多少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轻轻摇了摇头,说:“不了。”
他找补一样地又补救道:“我不是很喜欢哭。”
“好。” 宴淮将碗放到一边,在季安背后加了个垫子让他靠坐着,然后说,“喝完粥,情绪也发泄完了,现在我们谈谈。”
季安一点儿安全感也没有,立即又浑身紧绷起来,战战兢兢地看着宴淮,等待着对方的发落。
宴淮很严肃,不像刚刚喂粥时那么温柔了,但是看季安紧张害怕的样子,还是先给季安了一颗定心丸:“我不会把你送回辛家,也不会报官,在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之前,我会先把你留在我身边。”
然后他盯着季安的眼睛,抛出了要谈的问题:“所以,安安,到底发生了什么?”
季安的睫毛颤了颤,像是受了惊吓的蝴蝶,要碎掉了。
刚刚说了自己不喜欢哭的人好像又要哭,但季安没有哭,也不肯说话,抿着嘴巴缩在床角,慢慢将目光垂下去,不再看宴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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