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你来了就坐好,你看屁股都不沾椅子,不知道的以为我们市局待客礼仪不好呢,你说是不是。曲铭心一边摁着他的肩膀一边从旁边拖了把椅子过来,请段凝光坐下,而他松了手改用胳膊压在秦司拙的肩膀上,看上去像是哥俩好的样子,也没怎么用力,而实际秦司拙觉得自己的肩膀快断了。
既然你主动出现了,我们也把你接过来了,就互相都有点诚意,都是成年人了,在这里摆出一副鼻孔朝天的姿态给谁看呢?曲铭心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一副对秦司拙的表现很失望的样子,他的眼睛扫过段凝光罗培风和刘雨希,然后又低头凑在秦司拙耳边问道:还是你说你觉得他们欠贺清平的?
秦司拙身体一僵,没有说话。
他进门的时候曲铭心就隐隐察觉到了,这人这么多年藏在黑暗里,把他们当成棋子肆意摆弄,现在事情马上要告一段落了,他又主动冒出来,肯定是想亲眼见证事情的结局。
他跟着贺清平生活过一年多,看他这二十年的行动,应该很清楚贺清平的身份和当年发生的所有事情。他一进来就对贺白嗤之以鼻,对着段凝光等人一点好脸色的没有,明显是觉得他们都对不起贺清平,是他们害死了贺清平。
秦司拙大概是觉得,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找得到他,这么多年都没有人为贺清平洗清冤屈。只有他一个人背负着二十多年前的秘密,独自一人行走在黑暗中,想尽办法为贺清平报仇。
而现在,二十多年过去了,当年没能陪着贺清平的人,当年没能救下贺清平的人和当年怀疑贺清平的人又凑在了一起。他们要去抓颜陈毁灭黑狗了,才终于想起二十多年前的他,才终于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一直活着,才终于过来找他。
曲铭心能理解他为什么生气,为什么看这里的人不爽。
但这不代表他可以让秦司拙在这里随便耍。
他们难道不欠贺清平的吗?片刻的沉默后,秦司拙突然说道。
会议室因为曲铭心的问题而变得鸦雀无声,所以即使秦司拙的声音不大,在寂静的会议室里也仍显的高昂且充满逼迫感。
当年不是因为他们,贺清平会死?二十多年过去了,现在想起来找我了,当初干嘛去了?
如果当年在缅甸你们能阻止悲剧的发生呢?如果当年你们拦住他没让他来辽安呢?还有你段凝光,行动前你明明注意到我们了,你为什么没有出面保护我们,为什么就这样让我们走了?
他直勾勾的瞪着段凝光,面容扭曲,看上去竟然还带了些憎恨:如果当时你能拦住他,贺清平根本就不会死,是你杀了他,你根本就不配坐在这里跟我提贺清平的名字。
罗培风皱了皱眉,他脸色很难看,拳头紧握,似乎马上要上去给秦司拙两拳让他闭嘴。然而段凝光回头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