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铭心挑了下眉,转过身来与贺白面对面的站着,目光中带有警告。
因为刚才贺白的提议,他的嘴角没有了往日一直挂着的那种笑容,他视线锋利似刀,毫不掩藏眸子里的威胁与警告,他往日里一直收敛着的那种侵略性极强的气场逐渐蔓延开来,宣告着他绝对的话语权。
明明他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贺白却觉得他的手已经捏在了自己的咽喉处,只要他表现出一丝反抗,曲铭心就会毫不犹豫的捏断自己的脖子。
贺白本应该用同样的目光看回去,与他针锋相对,告诉曲铭心他不可能掌控他,也不可能命令他,让曲铭心回忆起从最开始他就敢于对他叫嚣,他与他旗鼓相当,他不会服从曲铭心。
但莫名的,贺白却低下了头。
他浓密而纤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睛里的光,看起来竟然有些委屈,又看似很难过的样子。
然而曲铭心没有过多的关注贺白的心里活动,他只是最后警告性的看了贺白一眼,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走到姜植身边坐下,问他的想法。
而贺白站在原地,藏在身后的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
他在想为什么。
为什么曲铭心不同意并且会生气,为什么曲铭心要护着姜植而警告他,为什么他没能像往常一样与曲铭心针锋相对,为什么此时此刻,他会觉得委屈?
比失去与曲铭心对抗的想法更可怕的是,他竟然会因为曲铭心袒护姜植而感到难过。
这让贺白开始害怕,开始怀疑自己。
他不能接受自己因为旁人而改变,而影响到自己下意识的判断。
贺白托了下眼镜框,动作很轻的走向门口。
离开前贺白看了眼曲铭心,他还在认真的与姜植讨论解决办法和可用的人手,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曲铭心对周边的人和环境有着妖孽一般的警惕性,他不可能没有察觉到贺白的动作,他只是装作没看见而已。
贺白弯了下嘴角,但是这个给他自己的苦笑并没有成型,他推开办公室的门,安静的离开了。
贺白也说不清楚自己现在的行为究竟是什么意思,事实上他现在有些混乱,需要点时间来整理自己。他刚刚才意识到自己对曲铭心的感情已经远远超出他最开始计划的那样,他不受控制的陷进名为曲铭心的漩涡里,一边自以为游刃有余,一边在不知不觉间陷得更深。
这对他来说是个危险的信号,是必须停下整理好思路来谨慎面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