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陈明月一愣,自事发以来,她只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着他们为何要这样对自己,却丝毫没想过自己要怎么处置他们。现在被薛霏霏这么一问,她反而有些冷静下来了。
看她终于能静下来思考了,薛霏霏心里也就有了底,她朝夏玉桐和于恩永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出去。夏玉桐于恩永很是松了口气,悄无声息地就出去了。
“陛下,臣方才来的时候也已经听说了,依臣所得知的消息来看,皇后和贵妃未必是有意此举,或许是被人所害也说不定。”薛霏霏道。
“被人所害?”陈明月猛地抬头,“谁这么大胆,竟敢陷害皇后和贵妃?还让朕当众没脸?”
薛霏霏心里忍不住笑,看来他们的这位皇上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颜面啊。
“这只是臣的一个猜测。”薛霏霏道,“孙院正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待她验明皇后和贵妃究竟只是单纯酒后乱性,还是被人下了药……”
“就能断定他们是不是被人所陷害的了。”陈明月终于有了些精神,她开始在书房内踱步,走了两步便脚下一滑,幸而薛霏霏眼明手快上去扶了她一把,好歹没摔个四仰八叉。
陈明月抓着薛霏霏的胳膊,两个人一对视,陈明月便忍不住笑出了声:“我好像很久都没这么当众失态过了。”
薛霏霏也笑:“可不是。陛下上一回发火砸东西,还是做储君的时候呢,为着先帝将你看上的小马驹赏给了宁远候夫人。”
陈明月当然记得,当时她气得不行,回来也乱砸一气,被先帝知道了,又给她罚了关禁闭一月。现在想想,那时候还真是太年轻气盛了。
“宁远候夫人的确比我更会养马,你看她上回进献的那匹骏马,还是当初先帝赏她的小马驹的后代呢。”陈明月感慨道。
能坐下来话当年,可见她的火气已经灭了一半,薛霏霏趁机道:“陛下当时说要记恨宁远候夫人一辈子,谁能想到现在竟和她成了挚友呢?只是当时被怒火迷了眼,看不见先帝的苦心。”
陈明月斜眼看了她:“你是说我现在生皇后和贵妃的气也是被怒火迷了眼?”
薛霏霏笑着,亲自给她倒了杯茶:“这件事暂且还没个定论,陛下不如先消消气,想想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才不失了陛下的风范。”
陈明月叹息:“坐这个位子可真烦,还不能随心所欲地发火。”她说着又悄悄问薛霏霏,“今儿这事没传到外头去吧?”
薛霏霏笑道:“陛下放心,有寒玉和我师兄在,定不会传出去的。宫外的人都以为是陛下身子不舒服,所以提前回宫了。”
“那就好。”陈明月安心了些,又苦笑,“你瞧我这个皇帝当的,也不是什么都能随心所欲,恐怕比寻常人家的女子还要受拘束得多。”
薛霏霏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寻常人家的女子也不能做皇帝呀,你比她们享受到的权力多,自然要承担的职责也就要更多,如果有光享受不付出的事情,那谁都想去了。”
陈明月一想也是:“当初皇姐就不愿做储君,甘愿见到我跪拜行礼,也是一样的吧。”
薛霏霏点头:“就是这个理。”
陪着陈明月说了会子话,薛霏霏见她情绪逐渐平稳,这才去叫了夏玉桐和于恩永进来收拾地面狼藉,自己则问石寒玉:“怎么样了?”
石寒玉摇头:“孙婆婆才来了,只是这一时半会儿地也查不清皇后和贵妃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得等。”她说着又偷瞄了眼正殿内坐着的妃嫔们,“那些贵人们要怎么办?先让他们都回去吧,跟这儿干坐着也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