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你就不会觉得冷了。”霍嘉丰笑道。
薛霏霏抬头,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大概是被她瞧着觉得不好意思了,这小子立马就移开了视线,又搓了搓手,抬脚就往船舱外去。
“我去拿酒。”他逃也似的出去了。
真是傻得冒气。薛霏霏想。若不是自己虎落平阳,怕是这辈子都不会遇见这般傻气的人了。
忆起前几日的遭遇,薛霏霏只觉得左臂上的伤口更疼了。
才想要看看自己的伤势如何,薛霏霏就听见渐近的脚步声,她赶紧重新裹好毛毯,靠近炭盆坐好。
进来的还是那个傻小子,他一手执壶,一手拿了酒杯,看起来还有点兴奋:“常山他们都去隔壁船上听小曲儿了,原来另一艘船上也是我们的同窗,大家刚好碰上了。”
薛霏霏却只盯了那壶酒。
霍嘉丰这才想了起来,他赶紧倒酒,嘴里还不忘念叨着:“是了是了,喝点酒暖暖身子。”
薛霏霏有点想要笑,方才他明明说喝茶暖身子的,现在又是酒,敢情在他那里,喝啥都暖身子?
霍嘉丰却想不到她此刻的腹诽,他倒了大半杯酒,然后规规矩矩递到了她面前。
薛霏霏接过,如方才饮茶那般,仰头一口饮尽。
霍嘉丰看得目瞪口呆。这酒烈得很,便是同窗中最能饮酒的常山,这一杯也要分作三口饮。可到了这位姑娘这儿……他默默将那句未来得及说出口的“你慢点儿喝”给咽了回去。
烈酒下肚,薛霏霏总算觉得好受了些。身上好受了,她的心思也就活络了开。她看了眼对面坐着的傻气男子,觉得自己有必要扮演好一个“落难弱女子”的形象,想起他刚才进来时说的话,便问道:“你的朋友们都去听小曲儿了,你怎么不去?”
妙龄女子主动问起他,这让霍嘉丰受宠若惊。他赶紧摆了摆手说道:“不妨事,不妨事。我跟他们说刚才吹了点冷风,头有些晕,要进来躺一躺,他们也就信了,说是等下再回来找我。”他嘻嘻笑着。
薛霏霏打量了他,原来他也是会撒谎的嘛。
“不过他们说的‘等下’,肯定没有那么快了。所以姑娘你不必担心,尽可在这里把衣裳烤干。”霍嘉丰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薛霏霏看了他,他的视线却不敢落在自己身上,而是十分不自在地左看右看,就是避开了她。
薛霏霏心中好笑,故意问他:“公子你也不问问我的来历,就这样帮我,也不怕我会连累了你?”
霍嘉丰握紧了双手:“姑娘这般,定是遭了什么祸事。你不说,我也不问。只是要我看一个弱女子孤立无援,我却是做不到的。我娘若是知道我见死不救,回去定要打断我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