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烂摊子…
司清颜将人扶稳,揉揉额角,有些无奈。
纪雁筎揉耳动作顿住,赶忙站起,眼底漾起几丝慌张:“对…对不住,阿云,阿云我是一时失手,我是失手才会…”
“纪雁筎…”
临近正午,阳光有些刺眼,漏过白皙,绿意交织的花叶缝隙,照在三人身上,陈鞠云倔强的张大眼,眸底隐隐泛起委屈。
“你太让我失望了。”
“阿云阿云,你听我…”,纪雁筎着急忙慌的往袖底掏丝绢,谁想抖搂出一堆鸳鸯交颈,和合如意纹样的香囊锦帕,甚至还有件极扎眼的水红小衣,晃晃悠悠,跟着飘落坠地。
纪雁筎晴天霹雳,两眼直愣愣的从陈鞠云脸上移到地上,再从地上移回到陈鞠云脸上,面色龟裂:“这这这不是我的!”
空气里,风声寂寂,树梢沙沙轻晃,落下大片阴影。
“纪小姐”,陈鞠云垂下眼,盯着脚前一堆花花艳艳的绸布,神色突然淡漠,“这些日子为与表姐相认,多有叨扰,方才是鞠云失礼,鞠云向你道歉,先前你做的事,两厢抵消,就当作没发生过吧,从今往后,鞠云不会再来纠缠你,请你放心。”
话音未落,陈鞠云得体福礼,转身越走越快,连司清颜都没来得及伸手拦住。
这下好了…
司清颜叹口气,上前拍拍微耸下肩膀的纪雁筎:“我这表弟与旁的小郎不同,近些日子,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盛京吧,想要哄人回来,你恐怕要费些功夫了。”
“谁要你假惺惺”,纪雁筎一撇嘴,抬手挥开,“本小姐那叫情调,情调你懂不懂!”
司清颜一挑眉:“你这是打算破罐破摔?还是打一开始就没往我表弟身上放多少心思?”
“心思?”
纪雁筎瞪起眼,直直射向司清颜--
“本小姐要是没下心思,至于为他一句话,忙前忙后,张罗怎么救人嘛!”
“救人?你是说竹笙?”,司清颜一愣,表情一下严肃,“可是查到什么。”
“哼!”
纪雁筎侧侧下巴,将目光落到地上:“瞅见这堆东西没有,别看花样不同,但香囊却全是从那魁倌朊砚的卧房床榻底下挖出来的,零零散散,全搁在一个妆奁里头,其中便有个出自竹笙之手的香囊,本小姐特地寻了常给尚云居送饭的岩弗问了,朊砚之所以藏着这些,原是拿来应付金主用的,至于这---”
水红绸布少得可伶,微风下,好似美人羞怯露春似的薄嫩香肩,光华湛湛,朱砂晕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