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属下查探了一番,发现在刘左相死前,一同参与昨晚绮香源饮宴的,除了一随侍的中年仆妇并几个上京述职的县官,似乎并没有什么可疑之人,且据膳房传菜小奴岩弗交代,当时饮宴的众人几乎都碰了桌上的菜,并无人刻意的避开什么,那刘左相看起来,倒更像是得急病猝死的。”
夜虹眸光含着疑惑,抬眼看向司清颜,继续道--
“属下也去留意了那绮香源,仔细查验过残留在那的物渣,可其中不过是一些青楼的助兴之物,除此之外,属下并未察出什么其他毒物。”
“哦,这倒可真是巧了”,司清颜摩挲着食指,突地冷笑了声,“本殿不过是暂歇在卉春楼养了一阵伤,没曾想,倒是惹出桩祸事来。”
“殿下”
夜虹有些不明白了,这案子在盛京闹得沸沸扬扬,她受殿下之命才去蹚的这趟浑水,原本还在庆幸殿下不在场来着,如今听了殿下所言,此案分明像是要牵累到永安侯府。
可那时,殿下明明就不在卉春楼了啊。
这既无个物证,又没什么人证的,殿下为何会如此笃定?
“这案子能关永安侯府什么事?”
“面上是没什么干系,但若有人非得拿这来做个文章,那可就得小心着提防了”,司清颜抿唇觑向不远处排列着的矮小屋檐,眉眼间突然凝重了起来。
一桩也就罢了,桩桩件件都堆到了一处,莫非真有人在暗地里操纵不成?
念此,司清颜不由皱眉,摇头暗叹了声。
罢了,万物皆有兴衰,永安侯府终归不可能置身事外。
不管怎样,总会有出路的。
如今,大朝会在即。
眼下,还是先操心些别的吧。
翌日,太阳才一露脸,司清颜便携着竹笙,从普救寺赶回了永安侯府,一路上,虽乘同一车厢,两人却是分隔而坐,竹笙时不时的抬眸偷觑,神色间满是纠结与挣扎。
他不知今日入那永安侯府,究竟是对是错,毕竟他不过一介下九流出身,永安侯的事迹,待在卉春楼的这些日子,多多少少的,也听那些倌人和小奴兀自闲谈解闷时提起过,大概也是能猜到高门深院里,绝不是像戏文里唱的那样,似神仙般的和美与快活。
只是他终究是舍不下心里的那份渴望,即便是飞蛾扑火,烟花绚烂的不过一瞬,也好歹是伴在她身边的。
殿下虽然刻意瞒着他的状况,可身体是他自己的,是好是坏,他总是要比别人更清楚些。
结局既然已定,还能再差过多少,总归要顺一次自己的心意,才不枉他最后在这世上,走的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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