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靠着木柱的媚柳见状,不屑的轻嗤了一声,侧首,挪开了眼。
阴森的冷风透过斗大的缝隙,时不时的流窜,空气里,诡异的寂静。
周身寒凉,冰的手脚都有些泛了僵,媚柳皱着双眉,嫌弃的踹了下,脚底针扎似的稻草,心情蓦地郁躁了起来。
红虞死了也就算了,怎么刘左相也跟着没了,神医不是说只对男儿起效么?
现下大理寺若是追究起来……
不行!
捂在腿弯处的手,猛的紧抓了下,媚柳抿着唇瓣,脸色倏地惨白一片。
无论如何,无论如何---
都得找个由头,寻一人出首才是!
水云居上,崖石笼罩,滑岩缝隙处,流泉潺潺而出,寒气氤氲蓄染,乍见恍如仙境般的,清幽深寂。
“大人,衡阳帝卿已然入魏,和亲之事,怕是势在必行。”
中年妇人身着粗衣短褂,平和的面目,一听此话,顿时侧身,直直凝向身旁墨色长褂,掩着幞头,书生模样的女子--
“惠玉琪,东吴养了你这么久,你莫不是连这--,都摆不平吧。”
“大人之恩,玉琪没齿难忘,只是永安侯世女身份特殊,魏帝虽一直装作不知,但表面上还是青睐她的,萧家那边,倒是按着咱们的路数走了,可如今的萧家,终归不是当年的萧家了。”
惠玉琪一下单膝跪地,垂眸拱手道---
“大人,旧日的部署,未必还能行的通,依我看,倒不如就由着那衡阳帝卿嫁与永安侯世女。”
“你倒是个有主意的”,中年妇人微眯了眼,眸光犀利的射向单膝跪的笔直的身影,“只是,你的这般打算,究竟是为了自个儿,还是为了东吴,就不得而知了--”
“大人!”,惠玉琪不敢置信的抬眸,“玉琪是您亲手带大的,一招一式,皆是得您所授,若是没有您,玉琪哪还会有今日,您这般说,可是已经认定玉琪背主?”
中年女子细细的辨着莹润脸庞上透出的神情,半晌,忽的笑出了声:“你这般着急辩白做什么,老身不过是久不见你,与你玩笑一番罢了,你怎得还捻着个针尖,真的当回事了~”
“大人”,惠玉琪眸色暗了下,顷刻又抬首,欣喜的激动道,“您不曾恼玉琪?”
“自然,这么多年下来,老身还能不清楚你?快”,中年妇女慈和的笑了下,俯身去搀惠玉琪,“快起来,地上凉,若是受了寒可怎么好。”
“大人”,惠玉琪用力挤出两滴泪,盈盈的瞅向中年妇女平和的眉目,哽咽道,“玉琪,玉琪就知道您还是愿意信我的。”
“傻孩子”,中年妇女微闪着眸光,抬手僵硬的抚了抚已经有些凌乱的书生幞头,“只是你方才,究竟是何用意?”
“萧,萧家既以为永安侯世女是她们一族的血脉,自然是不会容许衡阳帝卿嫁与永安侯世女,而此事偏偏事关北魏与南齐两国邦交,魏帝怎么也不能拂了南齐的面子,萧家若是想搅黄此次和亲,便也只能硬着头皮,做这个刺头了。”
惠玉琪捻袖擦了把脸,继续道--
“倒时,两国局势一乱,还不是与其接壤的,咱们东吴得利最多。”
“哈,有理,有理~”,中年妇女恍似茅塞顿开,激动的直击掌,“妙极,当真是妙极!”
“故而,玉琪才会说,不若就由着北魏与南齐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