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瞿顿了顿,看着倏地转身踏上前的焦急身形,先前的那份忧怀,顿时彻底消散,少卿君即便是有个万一,想来也能得易少卿珍重以待。
“怕是难以再得子嗣。”
闻听此言,辛易初一下攥紧了拳,后槽牙紧咬着,颤栗不止。
乙瞿叹了声,默默退下。
一方天地空出,刹那间寂静下来,残叶飘零,伤情似叹息般的坠落于地,消弭无迹。
难以得嗣,难以得嗣--
阿亦,值得吗
为了司清颜你--,真的甘愿吗
辛易初扬额,压抑着,将热意忍下
从今日起,我不会再任你妄为
从今日起,你,不会再有机会了
墙跺上的黑影见此,顿时眸光微闪,不甘心的掐着横瓦,满目嫉色涌溢--
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他刘弦亦都那样了--
你为何还是不肯放弃!
指尖血迹弥漫,黏着脏污,死死的扎在瓦里,鲜艳,泥泞,泫然刺目。
呵~
既然,你执迷不悟
那我就再推他一把!
翼然亭旁,金菊怒放,融融暖阳下,晕黄成片,绮丽灿然,青石阶上,挽髻女子优容妖娆,斜斜歪躺,身姿风流袅娜,隐隐透着芳华,一旁玉色莹白伫立其侧,泠泠笛音缥缈浮荡,狐狸眼中痴意盈绕,只独为这眼前人倾倒。
“阿妍”,一曲相思毕,阎怀玉凝着闲闲靠在廊下,一脸惬意的宫妍,忽的勾唇道,“你不觉得此番太过蹊跷了嘛。”
“蹊跷~,这般昭然若揭,如何能算得蹊跷?”
宫妍举扇挡在面上,悠悠觑向满容柔意的白衣雅颜,哂笑道--
“今日这场大戏,也难为这幕后人心思巧妙。”
阎怀玉微笑颔首,转而又语带稀奇道:“不过瞧司清颜那阵势,来此倒也不像是偶然,也不知她是当真有了怜香之心,还是动了其他什么念头。”
“啊~,动不动念的,与咱们有什么干系”,宫妍眯眸,舒爽的伸展了下四肢,轻挥着扇柄,慵懒万分道,“只要她别来惹咱们就成。”
后殿廊厢,绿意幽静,翠竹林列,临竹支起的窗扇,微微摇曳,斑驳光影点点,印着几簇青叶,彷如万丈崖下,云舟流动,极力扬帆。
“阿笙”,司清颜急急奔向内室,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憔悴的容色,语带焦急道,“你可还好?”
“殿下?”,竹笙掀眸,惊讶着就要挣扎坐起,褶皱衣袖敛动,微露的白腕皓洁处,一线弧状红丝赫然在上,此刻正鲜艳夺目的,蜿蜒蓬勃着向上延伸。
蛊毒在司清颜的认知里,几乎属于一个玄幻的存在,在她看来那只是五千年浩瀚历史中,一个野闻杂谈,不足为意。
可是,现在却真真实实的出现了,超乎常识,诡秘,阴毒,根本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