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方,方才还在的啊。”
“碎护卫,那小倌才上过刑,想是逃不了多远,当务之急,还是先寻到他,再来论罚也不迟。”
“对,对,碎护卫,还是给咱们一个转圜的机会吧,毕竟若是让殿下知晓,您也讨不得好呀--”
“哼!一个个嘴皮子倒挺利索,既这般晓事,方才追赶那黑影,急着邀功之时,怎得就没想着留个人看守,如今才想着跟本护卫打算盘,是掂量着觉得自个儿还有这个脸面?”
“小,小人……”
“行了,有这个水磨工夫,还不如多花些心思去找人!”
“诺~”
“诺!”
“诺--”
几道轻重不一的脚步声接连远去,竹笙还是不敢有丝毫放松,仍紧紧的缩在柴垛里,闭目屏息,片刻,一阵轻微的衣物摩挲声忽的响起,慢慢的似是在靠近,秀丽脸庞霎时惨白一片,手指微抖着摩挲掌心玉佩,似是流连着想将指尖那抹仅有的温润铭刻进心底。
殿下
殿下--
清颜!
紧阖的眼帘蓦地浸润出水渍,一滴滴绝望划下,于细润莹白间,砸碎,溅起,飞跃,最后消弭在漆黑的光影里,再无踪迹--
一呼一吸间,似是过去了许久。
‘咕咕喔,喔喔’,遥远处突地惊起野鸪声,飘飘渺渺的,透出了些凄厉,衣物摩挲声顿时一滞,紧接着摩擦着轻风,急速的奔向屋外。
琉璃般的眼眸微张,在湿润睫毛掩映下,漉漉的流露出劫后余生般的欣喜。
柴垛下,阴影里,竹笙扯着衬衣唯剩的一角干燥,来回抚摸擦拭掌心间被浸湿的莹润质感,如珍宝般小心呵护,恰似心底难以遏制肖想的那抹清润。
古朴的白玉雕佩重新焕发柔润的触感,葱指摩挲间,更添了些莫名的细腻,竹笙小心翼翼的将掌中珍宝揣入怀中,熨帖着心口,珍重的按了按,流连了好一阵儿,才缓缓松开手,扒着柴缝,往外探了探。
四下里,空旷寂静,微微敞开的窗隙,透着些许光亮,漆黑狰狞的刑具隐在光晕下,临靠斑驳墙根,一旁素木门扇大开,对梁间微微摇曳的纱灯,照亮了廊下的青苔,暗绿的,浓绿的,纵横交错,透着几许生机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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