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街位于盛京城主干正支,五丈余宽,两旁纱笼高挂,灯火繁华,人影幢幢,往来穿梭不息,繁华市井之中,吆喝招揽声徐徐迭起,挑担卖货,赏玩看景,正是盛京夜市最为热闹的时段。
百余支禁军却突然自宣华门列队整装,跨着坐骑疾驰而过,马队嘶鸣,惊呼声不断--
“这是怎了,何事竟会引得禁军出动?”
璞酿斋二楼,白屏隔出的临窗垂着淡青色叠云纱幕,突地被掀起,侧影颀长丰致,光影下,棱角分明的面容隐透疑惑。
“瞧着,倒像是往红巷去的。”
侧影微楞,转头向身后,黑帻长纹窄袖胡服,腰间悬玉的环髻女子看去:“此处离那红巷可远着呢,殿下如何知晓?”
“还不是因为那死老婆子,今日也不知是抽的什么疯,非压着我去那镇国将军府吊唁,我趁她不注意,偷着空当,溜进了花园,不想正撞见那赵三君寻死腻活的要往那处去,若非他随身侍人拦着…”,环髻女子顿了顿,囫囵吞下了一口酒,语气遗憾,“可惜盛京城明日又少了一场好戏--”
这语气……
一旁琼色劲装,额间坠玉的披发女子闻言,顿时好笑的摇了摇头:“人都死了,你怎得还在计较,多少也诚心些不是?”
“嗤~,诚心?”,环髻女子凝着纤指上如豆蔻般的莹润,姿态闲散道,“我宫妍何曾有过这样费心思的东西~,即便是有,也断不可能去施舍给她。”
披发女子神色复杂了一瞬,顿时沉默了下来。
“赵三君?殿下说的可是那汝阳姚氏庶子姚鹄”,丰致身影察觉不对,赶忙回身坐下,转移话题。
宫妍了然其用意,倒也给面子的顺着话回了:“除了他,这盛京还能有哪个小郎,这般不顾忌自身清誉?”
“他一个男儿家…”,苏芸奇怪的挠了挠下巴,忽的灵光一现,惊讶道,“那赵世絮竟敢违抗圣令。”
“她们赵氏一族,历来如此,这么大反应做什么?”,披发女子挑了下眉,不动声色的斜了眼门扉,“你管好自个儿的清水衙门便好。”
“怎了?”,苏芸奇怪的瞅了眼阎怀玉,顺着她的视线往那水墨屏边瞧去,顿时也发现了投在白屏上的修长身影。
隔扇外,纪雁筎正兀自探身听的欢快,谁知移屏却突地被打开,一个没稳住,‘扑通’一声,整个人都栽了进去,虽说地上皆铺着软毯,但纪雁筎还是磕的不轻,一下捂着嘴,龇牙咧眼,蜷着身子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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