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身契尚在,便算不得买下”,司清颜接下话,侧头看向竹笙,安抚回握。
“在是还在奴家手上,只是咱们这行的生意向来讲究银货两讫,既已出手,哪有再讨要回来的理儿?眼下,奴家既已收了赵将军的银子,怎好两卖。”
花倌主打着算盘,绝计不肯松口。
毕竟钱财倒是其次,如今这个世道,人情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是永安侯世女有所求,机会难得,不若就将筹码拉大了,明明白白的让她晓得自个儿做了多大的牺牲。
往后朝堂官场,他也算是有人靠了,办起事来自然更得心应手。
花倌主神色微愉,须臾又道:“不过殿下往后若是肯照拂卉春楼一二,这事也不是不成。”
“既如此…”
不过一句话的事儿,司清颜自然不会拒绝,眉一抬正要答应,木扶梯上却蹬蹬的跑下个人来,妆容雍懒,满口嚷叫:“倌主不可以…不可以!”
眼见事儿都要成了,这蹄子好端端的跑来叫嚷什么
花倌主阴下脸,踏上前,压声斥责:“朊砚,回屋去,莫要在殿下跟前碍眼!”
“倌主!”
朊砚不服气,凭什么,凭什么一个资历不如他,容貌不如他,言辞木讷,如同顽石的蠢物,会引来司清颜和赵世絮的青睐!
他扶住木栏,眼底极快的划过丝不甘。
“这泥人还尚有三分野性,更何况赵将军背后还有镇国将军府撑腰,人说世事难料,她若是飞黄腾达了,今日之耻,必定有一份会记在您的头上。”
轻飘飘的话音落下,朊砚站直身,须臾绽开笑:“到那时,殿下自个儿都自顾不暇,倌主以为她还会有余力来助卉春楼躲过劫难?”
“你!”
风水轮流转,连皇权都尚且能易,所谓富贵权势,就更无可能有恒定之说。
朊砚所言不无道理。
先前赵世絮被贬谪,谁都以为她回不来了,可事实呢,一旦老将军逝世,这一族家主的位子必然是由她来接手的。
有镇国将军府作依傍,陛下必然会重新启用她,对她委以重任。
这盛京城的天说不定真得翻个个儿!
花倌主显然未料到朊砚能想的如此透彻,但话已出口,已无可能回转,花倌主微侧身,眯起眼挡住身后视线:“莫非你有法子”
“自然”,朊砚微颔首,眉宇间露出丝奇异的潋滟。
“可是朊砚?”
见二人嘀嘀咕咕,像是预备反口,司清颜猛拍下桌,露出不愉。
“你过来,本殿倒是要听听,什么事儿非得避着本殿,才能说明白?”
“只是些酒客间的琐事,殿下莫要动怒,朊砚不敢当着您面说,只是怕污了您的耳,还请殿下莫要怪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