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颜双手抱膝,下巴搁在腿弯间,脑海忽的闪过一张倔强明艳,似泫然欲泣的脸,不禁微微一愣。
怎么就想到他了呢
司清颜侧侧脸,头抵着膝盖,莫名有些郁闷,明明答应乙瞿了的,自己怎么可以再去那里,乙瞿若是知道,定然又要念叨。
怎么就答应了呢!
司清颜烦躁的又侧了另一面脸,贴住膝弯,两眼凝向另一处。
大片漆黑间,仅有一户点着灯火,那是乙瞿的宅院。
可是--
司清颜眸一眯,若是像上次一样偷偷的去,不叫人知道,也不算违背对乙瞿的承诺吧。
司清颜猛地站起,双臂微张,极速跃下,几下轻点,悄无声息的落在末流居天井前。
微光朦胧,烛火不甚明亮,只能借着月色,依稀辨出去往竹笙屋子的方向,司清颜轻拧拧眉,忽的想起先前某人在漆黑中,闷声摔的那一跤,顿时升起丝不满。
生意做的这样大,怎么连几盏灯都舍不得点,不知道摔跤有多疼吗!
司清颜忿忿踏过长廊,迈进转角,眼前突地豁然开朗,再不复原先的破旧沉暗,地砖簇新,画着富贵花的灯笼高高悬在廊下,照亮一方天地。
里头人进进出出,不知在忙活什么,但每个人都扬着笑,举手投足处处透着殷勤,好似竭力巴结谁的模样。
司清颜一时怔住,有些怀疑自己走错了地,她四下望望,偏偏景物一丝不差。
难道是竹笙换地方了?
“竹倌人该起妆了,这可是大喜事,耽搁不得~”
一声喜气洋洋的娇语,穿出窗棂,一下撞进进窗外人耳里。
窗下身影蓦地顿住,不知为何,竟是有些僵硬。
“竹倌人好福气,能得赵将军一眼看中,旁的人可是连做梦都不敢想有一日能被抬进高门大院,做个正经侧侍呢,您呐,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一人语声细细,满口恭维艳羡,窗纱间,投下几抹淡影,抚弄着几缕乌发,似在往上抹什么的模样,一旁忽又走近一人,淡影一下浓郁,身姿妩媚,宛若柳摆。
“阿笙,你听说了吗,世女殿下要选亲了,是陛下亲下的圣旨,着令三个月完婚呢~”
司清颜皱皱眉,心头突兀的袭上阵不知名的慌乱,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呢,为什么听到他要为人侧侍,她会想冲进去解释呢。
明明,明明自己只是和他见了两面,明明,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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