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颜是未满足月,降生的。
是何缘故,先正君对此,一直讳莫如深,直到垂危弥留之际,乙瞿才得以知晓其中隐秘。
自那一刻起,繁华平静之下酝酿着的汹涌波涛,犹如巨张大网紧紧缠绕在乙瞿心头,一刻都不得放松。
这条路,注定会充满荆棘坎坷。
她的将来,或许会被阴谋、杀戮、算计和背叛所紧紧缠绕。
亦或者,有那么一日,她的双手也会沾满血腥,柔软坚韧的心,可能会在一次次的磋磨下,于某一刻,变得格外冷硬。
乙瞿不希望那样,即便无法改变。
但他总要做些什么
比如,至少让未来的司清颜怀有最后一丝开怀与温暖,不要一直冰冷下去。
而眼前--
竹笙或许就是这剂良药…
“殿下待人温和,但也并非对谁都如此”,乙瞿凝着琉璃似的眼眸,缓缓笑了,“小郎心思通透,想必能明白我的意思。”
半指长的伤口一层层,被纱布轻柔覆盖,竹笙低下眉眼,抚着越来越清晰的心跳,慢慢的点了点头。
乙瞿喜欢伶俐性子,而竹笙出乎意料的合他心意,他不由越发满意了:“小郎聪明伶俐,以后便与殿下一般,唤我乙叔吧。”
“笑得这么开心,乙叔你们说什么呢?”
茶都不知凉了多少盏,乙瞿却还没有过来唤人,司清颜终于坐不住了,穿过竹林,绕开花景回廊,疾步闯进厅堂,正好瞧见乙瞿对着竹笙笑得正欢,不免有些好奇。
“不如让我也一道乐乐~”
乙瞿看着司清颜着急忙慌的模样,笑嗔:“都是些男儿家的事,你个女儿家插什么嘴~”
“女儿家又怎么了”,司清颜不屑撇嘴,她若是愿意,北魏妇男之友的名号,妥妥地就归她了,哪还轮得到那个惠玉琪?
乙瞿摇摇头,戳戳司清颜脑门,眯眼打趣:“你呀,浑身上下哪有点世女的样子,也不怕人家小郎笑话。”
“人家竹笙可没笑话”
司清颜乖觉捂额,忙不迭后退几步,委屈叫嚷--
“乙叔倒先拿我作伐。”
“殿下?”
眼前一幕,竹笙有些疑惑,这乙叔到底是何人?
殿下与他怎么这般亲密,不像是…
“这是润玉膏,能祛疤生肌,好容易倒腾出来的。”
乙瞿不知从哪掏出个锦盒,突然递给竹笙,侧着脸,却是在交代司清颜。
“早晚都要涂抹,不可落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