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热乎乎,轻飘飘,如坠云端。
很舒服,舒服地,叫人不想起来。
余渝往对面看去,发现白鹤已经两眼发直,正对着只剩汤水的空碗拍照。
大约半分钟后,黄烈啼笑皆非的声音响起:
“你倒是拍个成品给我啊……”
余渝嘿嘿笑了两声,又扭头去看廖初,对方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
他侧着身子,歪着头,忽然伸手摸了摸对方的下巴。
“我好喜欢你啊,你知道不知道?”
第122章 吐司
城市尚在沉睡中,窗外的鸟雀就叽叽喳喳叫开了。
它们挤在枝头,相互梳理着羽毛,沐浴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气温升高,水汽凝结,叶片上积攒了不少露珠,圆滚滚的,被日头一照,明晃晃发亮。
简直有点儿像璀璨的金镏子了。
睡梦中的余渝觉得脸上痒痒的,下意识伸手去挠。
下一刻,指尖被握住,温暖湿润的触感覆了上来。
他的眼睑抖了抖,慢吞吞打开时,映入眼帘的,就是廖初带着笑意的眼。
“醒了?”
朦胧的睡意尚未褪去,余渝眼底还残存着几分茫然。
水润润雾蒙蒙,看得人心尖儿打颤。
廖初把玩着他的手指,忍不住又亲了亲,又凑过去吻他的眼睛。
余渝彻底醒了。
昨晚的记忆一并复苏。
热气上脸,他略有那么点儿不好意思,又觉得痛快。
他不是特别擅长用言语表达感情的人,跟廖初发展到现在,也一直没怎么正面宣告过。
世人常说什么“少说多做”,但有的时候,语言的仪式感也很重要。
就像昨晚,“喜欢”的话一出口,他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一直压在心口的东西,消失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
其实绝大部分时候,酒精只是催化剂,鱼钩一样,把人压在心底的话勾上来。
借酒壮胆,就是这么个意思。
余渝打了个哈欠,任由他捏着自己的手指,菜青虫一样蠕动两下,又想往被子里钻。
说就说了吧,再让我睡会儿……
廖初笑出声,隔着被子拍拍他的屁股,“该上学啦。”
被子动了动,传出来一道闷闷的声音,“不想上学。”
余老师不想上学!
廖初笑得一抖一抖的,先开了窗帘,又过去掀被子。
被窝里钻出一颗毛茸茸的鸡窝头,余老师脸上充满沮丧,一开口,声音黏糊糊的,“余老师不想上学。”
廖初低头蹭了蹭他的鼻尖,“那就不上学,我养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