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初慢慢往那边蹭了一步。
小黑的动作停了下。
廖初不动了。
几秒钟后,小黑主动站起来往这边走。
它在廖初面前停下,扬起头,金色猫眼微眯,好像在重新审视着这个人类。
过了会儿,它终于又动了,开始像以前一样绕着他们的腿画圈子。
嗯,还行,没有别的猫的味道。
人类,你果然还是离不开我吧!
廖初憋了半天,低头,“以后不许把老鼠带出来。”
自己吃吧!
主要是太脏了。
清江市多雨,如果真的弄的到处都是死老鼠,很容易滋生细菌,污染水源。
小黑用力喵了一声:
不识好歹!
余渝吭哧吭哧笑。
他第一次见执着地跟猫吵架的。
廖初皱眉,非常严肃地重复了一遍,“记住了吗?没!有!老!鼠!”
野猫野狗最擅长观察人,如果想让它们听话,就必须在一开始实行气势压制,让它们本能地觉得你不好惹,也惹不起。
但凡人心里漏一点怯,这些小东西就敢扑上来咬你。
廖初儿时住过的福利院地处偏僻,周围常有野猫野狗游荡。
孩子们去上学路上危机四伏,一不留神就可能被咬一口。
年幼的廖初却很早就懂了这个欺软怕硬的道理。
每次上学,他都会挡在弟弟妹妹,甚至哥哥姐姐们面前,张开双臂,毫不畏惧地跟那些小畜牲们对视。
他记得有一条杂种狼狗极其凶悍,整日带着一群野狗四处游荡,附近居住的好多大人都怕它。
但廖初不怕。
一人一狗见面的第一天就摆开架势,你叫,我也叫,龇着牙,谁也不怕谁。
后来那野狗被惹怒,要扑上来咬人。
才十岁的少年拖出背后藏着的木棍,狠狠往它腰间砸去。
狼和狗都一样,铜头铁骨豆腐腰,打别的地方是没用的,哪怕头破血流,也还会再狠狠咬你几口。
可腰不一样。
木棍上面提前砸了铁钉,一下两下三下,血肉横飞。
也记不清打了多少下,直到那野狗夹着尾巴,拖着断腿,呜呜咽咽逃走。
从那一天起,福利院的十岁少年成了无冕之王。
那一条沾血的木棒,也成了所有野狗的噩梦。
它们再也不敢靠近福利院,老远见了带棍子的人就夹着尾巴跑。
廖初曾经一度以为,自己连凶残的野狗都不怕,以后肯定也不会再怕。
但事实证明,他错了……
这世上总有那么些事,让人无能为力。
漫长的回忆被黑猫一声不情不愿的喵呜打断。
它用尾巴啪啦啪啦击打着地面,好像有点不耐烦。
这个人类好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