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渝嘿嘿笑着点头,“以前我不开心的时候就会看星星……”
总觉得有星星陪着,就不那么难过了。
然后他现在长大了,就想成为别人的星星。
“今天是你的生日,难得又是周末,你准备怎么过?”他问。
廖初沉默片刻。
“我从来没有过过生日。”
余渝吃饭的动作都顿住了。
“呃,对不起……”
廖初摇头,“没什么。”
其实在这之前,他本来就觉得生日也不过是普通的一天。
反正或许今年,或许明年,自己就会悄无声息地死去。
过不过的也没什么分别。
对他这种人而言,仪式感本就是奢侈品。
但现在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他可以活得更久,可以拥有更多计划。
然后又有人突然告诉他:
你可以过生日,你的人生可以更圆满……
这种感觉很新奇。
就像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品尝的糖果时的甜美。
令人一触难忘。
余渝歪头想了会儿,“那今晚我带你看星星吧!”
廖初尚未回神,就听自己说:“好。”
离开余渝家时,他的脚步异常轻快,甚至连凌冽的寒风也觉得不那么讨厌了。
他是讨厌寒冬的。
因为儿时的福利院供暖不足,也没有更多保暖的衣服,连想睡个好觉都是奢望。
为了抵御严寒,大家的胃口会不自觉变大,但是……也没有那么多食物。
所以哪怕后来经济条件改善,在他的固有记忆中,冬天也总是代表着苦难。
但现在,他终于窥见了白雪皑皑下隐藏的一点暖意。
以至于去接果果时,柳溪盯着他满脸狐疑。
“遇到什么好事儿了?”
廖初刚要习惯性说没什么,却无意中看到了落地镜中的自己:
好像嘴角确实微微有点上翘。
他过生日了。
有人要陪他过生日。
他的心底好像多了一汪泉水,悄然流淌出甘浆;又像盛夏午后波光粼粼的湖泊,温润的湖水宁静又满足。
但他却自私的,不太想与人分享。
“果果呢?”
他生硬地岔开话题。
“哦,”柳溪给他倒茶,“刚才拉着倩倩也不知嘀咕什么,两个小姑娘手拉手跑去外面,我太太不放心,偷偷跟着了。”
于是廖初又下楼。
半路上,就看见远处蹦蹦跳跳往这边走的小朋友。
昨天的大雪下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