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多余。
那几天的游玩,江云歌的心脏早就难受到麻木,太多太多的细节让他明白,陆正明也是有心的,只不过偷走他心的,不是他。
登山。
白乐累得气喘吁吁一度蹲在地上,靠着陆正明和江云歌带的救济品恢复精力,咬牙坚持,在陆正明的搀扶下,继续上山。
陆正明赞他坚强,整颗心都在他身上,随时注意着他是否体力不支。
人的注意力有限,以至于他根本没注意到,同样不适的江云歌脸色发白,低血糖让他眼前发晕,却仍然背着行李包,默默地跟着他们的步伐。
海边沙滩。
白乐和陆正明聊得热火朝天,江云歌自觉无趣,自己光着脚去踩沙子玩,自娱自乐。
玩得心不在焉,他不停地用脚钻进沙子,而后猛地掀起,循环往复。
余光瞥见陆正明和白乐挨得过近的距离,他心头一沉,脚下也没谱,猛地用力,却不小心擦过一块小石头,从脚底到脚侧,划出了一道细细长的口子。
他吃痛地叫出声,然而,没人听见。
这种疼痛难以言喻,海水和沙子擦过,有一种在伤口上撒盐的疼痛感觉。
又疼又委屈。
眼泪几乎要冲出眼眶,却又被他狠狠地咽了回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欢声笑语的两人,默默敛下眉,独自一个人,一瘸一拐地朝着外围走去,准备去买点紧急用品处理下伤口。
陆正明注意到了他过于怪异的走姿,皱眉问了句:“你怎么了?”
“没什么,脚划破了,去处理下伤口。”江云歌的声音很低落,他的身形瘦削,再加上那一瘸一拐的走姿,看起来有些脆弱。
那个模样,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就连陆正明,都有一瞬间犹豫要不要上去帮他一把。
“哇!正明你看!他们抓到螃蟹了诶!我们也去抓好不好?”白乐指着不远处的孩童,双眸亮晶晶的,一脸期待地看着陆正明。
“嗯?好啊。”陆正明微笑着应道。
江云歌的背影渐行渐远,孤独而寂寥,陆正明心中平白升起了一丝不忍。
不过……
他看着一脸兴奋与期待的白乐,两相比较,还是选择了带白乐去抓螃蟹。
后来白乐因为抓螃蟹的姿势不对,手被螃蟹夹了下,没破皮,但是保险起见,陆正明还是忙前忙后地给他消毒包扎。
陆正明手艺一般,甚至把白乐的手包成了粽子,可这代表了他的心意。
白乐扬起那只被裹成粽子的手,面带笑意地朝着江云歌挥了挥,不趾高气昂,不阴阳怪气,却将耀武扬威演绎到了极致。
江云歌低下头,看着脚上被自己粗糙处理的伤口,一语未发。
晚餐的时候,白乐似乎是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江云歌的情绪低迷,他一口吃下陆正明给他喂的虾,含含糊糊地问道:“云歌怎么了?心情不好?”
江云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脸色不太好看,嘴上却不认账,“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