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落下了眸,无力的手指慢慢收紧。
帝长川漠然的眸光从她身上掠过,再转身迈步,步伐刚起,却又停下了。
脚下像被什么牵绊,动弹不得。
他低下头,顾念费劲的一手抓住了他的裤脚,艰难的面庞沁满薄汗,苍白的也毫无血色,像忍耐到了极限,也像疲惫到了极点,脆弱不堪,又奄奄一息。
别,别走她沙哑的嗓音微弱,像绝境之中,奋力祈求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帝长川冷戾的寒眸微缩,一道刺目的殷红,沿着她腿下缓缓溢出,不过须臾,就流淌了一地。
血红的醒目,男人的眼瞳明显一滞,接连就沉下了。
顾念紧抓着他的裤脚不放,虚弱的连爬起的力气都没有,脑海中只有一个潜意识呼唤,孩子,她的孩子啊!
我求求你,帮我保住孩子
她绵弱的嗓音是那样的低微,亦如她此刻的尊严,也一并融尽尘埃,只求他能挤出半分的怜悯。
救救他们的孩子。
上官妧愕然的从男人怀中抬起头,注意到地上溢出的殷红,惊愕的神色瞬时打破了脸上的哀凉,杏眸闪烁,接连再度扑进了男人怀中,哭道,长川,我疼,也好怕
男人面上的复杂转瞬即逝,最终化为乌有沉淀,一脚冷冷的拂开顾念的手,抱着怀中的女人,转身而去。
顾念的手臂宛若脱绳的木偶,无力的垂落在地。
入目的,只是男人离去的清冷背影。
心头苦涩和哀凉交接,却不及她此刻对腹中孩子的忧心,那种绝望,那种苦痛,像剧毒,腐蚀浸透的心上,豁开一个个大洞,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空无。
这个酒店还未正式对外开业,鲜有人来此,或者,更准确的来说,是根本不会有人来此,那么,她怎么办?
身上的疼痛,和出血量惊人,她残余的意识不多,眼前一片片发黑,闭上眼睛时,脑海中一阵阵的话语回荡
放心,我不是他,也没有失忆,更不会用那种方式对你。
再怀个孩子,这一次,我和你一起守护他
往昔的一切萦绕,却到底还是面目全非。
顾念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很快就没有了意识,只剩一道泪珠,从眼睑溢出,慢慢的,湮没滑落了脸庞
华仁医院的急诊室。
帝长川抱着上官妧疾步而入,将人放在床上,指派了个医生过来给她检查身体,全部交代完,男人便迈步向外。
长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