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欣欣瞪了他一眼。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重要的只是这张脸”?
但她没和范特助吵嘴,站直身体出了洗手间,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厉宵行拒绝了前往国外的私人医院疗养,他选择留在国内的医院。
纪欣欣懒得去思考那是为什么,她现在已经有点自身难保、心力交瘁了。
如果说每个人都有为之奋斗的目标、支柱,有的人是为了钱,有的人是为了理想,有的人寻找刺激,而对纪欣欣来说,她渴求他人的崇拜和爱意。
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十几年围绕在她身边的崇拜和爱意逐渐都远去了。
……不,不是远去,它们不仅仅消失,还变得面目可憎、对她露出了獠牙!
男人不说,就连父母都将罪责怪在了她的身上。
哪怕只是一片片的雪花,积多了也能压断树梢,更何况是从地基开始出了错的纪欣欣。
她眼下唯一的支柱就是里昂。
里昂是最关心她的人,哪怕他们已经很久没见了,里昂也还是几乎每天都给她发消息问问情况。
一行人刚到国内没多久就碰上了过年,一个长假的功夫,纪欣欣就宣布自己订婚了。
虽说是赶鸭子上架,但也是实打实的重磅新闻。
再然后,纪欣欣忙着准备订婚、订婚后厉宵行生病……她几乎没怎么再回去学校过。
几个学校因为她的放鸽子,不得不临时找了几个法语系的来顶包。
纪欣欣泥菩萨过河,无暇他顾。
好在虽然她疲惫不堪,但里昂还是一直支持着她。
他说他不介意她已经订婚有未婚夫的事情,坦率地承认自己的感情,说只要她不断绝两人之间的关系,就会一直陪着她。
纪欣欣几乎就是靠着这一份温柔艰难地撑过了订婚后的这段日子。
她一边往病房走去,一边在心里想着昨天和里昂的视频通话为自己积攒勇气。
无论现在是什么样……还是有人喜欢我的。
她对自己不断重复着这段话,走到病房门口时才有了开门踏进去的勇气。
听见开门的声音,靠在床头的厉宵行朝她看了过来。
纪欣欣面无表情地盯着厉宵行看。
厉宵行不能走路,出行都靠交通工具,皮肤长期不接受光照,自然而然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
本来这苍白配上他没有生气的长相便自然而然地组成一种特殊奇异的美感,哪怕在整个娱乐圈里都是找不到的。
可这几周找不到原因的幻觉痛折磨下来以后,他的面孔轮廓变得比从前更消瘦,肤色由苍白转为惨白,一双眼睛黑沉沉地没了高光,看起来有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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