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眼下都过不好,谈什么期限,谈什么未来,谁爱汲汲营营就去好了,谁想筹谋未来也去筹谋好了,他宋韶晖想要的就是抓住眼前想要的,等什么时候他得到了他现在想要的,再去想什么未来。
凌如晦听后久久不语,然后就跟宋韶晖告辞了,临了留了一句话给他,他说:“我还是不能认同你。”宋韶晖所言多有狡辩之意,但是他言语中显示出的豁达其实是他这样远离庙堂归隐市野之人最该具备的,可不管是凌如晦还是凌庭珪,都没能做到。
身已归隐,心却未归,凌如晦此刻大概是有点明白了自家女儿明明看不上京城的公子哥,却对姚城的宋韶晖有不一样的感情了,宋韶晖拥有旁人不曾拥有的潇洒,不拘泥于世俗陈规,然这种人最不易把握,变故太多了。
这一次的交谈,不管是宋韶晖还是凌如晦,都没有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
晚膳过后,凌清韵来找了宋韶晖,这让宋韶晖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连带着之前的不愉快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宋韶晖献宝似的拿出他买的那些小玩意,一股脑地全放到凌清韵身边的小桌上,“阿韵,你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要是这些,她一件也不喜欢,那明天他就换一批来。
凌清韵被宋韶晖的动作弄得有些懵,她呆了一会,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不自觉地拿起了小桌上的冰糖葫芦了,好久没有吃过这个了,不知道还是不是记忆中的味道,在宋韶晖期待的目光下,打开油纸包着的糖葫芦,尝了一口,正是是她喜欢的味道。
凌清韵细嚼慢咽地一个接一个地将整串糖葫芦都吃完了,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她的心里也酸酸的,心中的委屈随着吃完的糖葫芦慢慢浮现,过去那些年里,她是怎么过来的,守着不知道是谁定的规矩,谨言慎行不留任何把柄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的敌人,凌清韵很清楚那都是身为御史的孙女该做的,可是这个“该”字后面她忍了多少,她让了多少,没人知道,但是她的心却深深地记着那一笔笔的委屈。
如今这串糖葫芦像是丢入水面的一颗石头,把她隐藏在心里的那些波澜全部都引了出来,她的隐忍,她的委屈,她的难受,如同她此刻不受控制的泪水一样,汹涌而出,她知道她的父亲没有做错,她的祖父没有做错,她也没做错任何事情,没有做错事情,却让人难过让人煎熬,使得压在她心口的委屈无处诉说,也无法诉说。
凌清韵哭了,宋韶晖慌了,他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想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又担心唐突了她,他身上也找不到帕子,哗啦一下,他撕破了自己的衣袖,拿着撕下来的衣袖残片递给凌清韵,安慰道:“给,给你擦眼泪,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告诉我,我给你想办法,我挺会打架的,我去帮你教训那些让你难过的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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