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不知道,喝了酒的脸上已经多少犯了几分红晕,当年这君子酿可能不会那么快让人生了醉意,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
“没有。”
国师的声音从殿内传来,这一次清冷中倒是带了几分无奈,祂似乎听出了秦渊的醉意。
只有秦渊开始喝醉的时候,才会这么喋喋不休的说话。
“没有?那你为何要跟所有人说朕会回来?若是朕不回来,那你岂不是没有面子了?况且……朕就算是回来又如何?国师啊,你看看这天下,这南晋,早非当年的南晋,三千年的时光,造就的不是朕的王朝,而是新的王朝和世界,这里其实不是很需要朕。”
抱着小杯子喝着杯中的君子酿,秦渊的面颊微红,本来就是少年的模样,此时说出这样的话,倒是有了几分少年心性,如同当年第一次见到国师时质问对方的那样。
秦渊其实知道,这里的南晋发展的如此好,世界都被统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甚至人们的生命达到了两百年,他这个老古董就应该在历史的尘埃中风化,而不是像是这样,带着自己身边的人归来,搞得一切都开始警惕起来,权利和野心的交割,贪欲和警惕的碰撞,这让秦渊仿佛回到了当皇帝的时候。
他好不容易享受了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快乐,却又要像是被端上了火盆一样,下面烤着火焰,上面又是冰锥刺骨。
“这里是为了陛下而存在。”
殿内的人过了许久,说出这么一句话,让秦渊听完哈哈大笑起来。
周遭无人,夜色寂静,只有天空的星辰似乎在看着这位曾经的帝王醉酒。
秦渊笑完,又是闷头喝了几口酒,说道。
“如果是当年,朕肯定相信国师你的话,那个时候朕觉得只要朕愿意,全天下,全世界都是朕的,朕就是真正的世界主宰,万物之王,朕的所作所为,足以跨越一整个时代!可是当世界之王太累了,国师啊,朕不像你,拥有无穷的生命,高高在上的没有任何的隐私。朕想要的太多,太贪心了,得到了这个,又想要得到那个。见不得这世间疾苦,看不得这黎民百姓们痛楚,所以朕成为了他们口中最厉害的陛下,被他们信仰的神明。”
说道这里,秦渊又笑,只是笑声中多了几分嘲讽。
“可是国师你是知道的,朕……是神么?”
他这话仿佛是嘲讽自己,又仿佛是在从嘲讽国师。
秦渊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忽然穿越到历史上一个不存在的时代,当了皇帝也就算了,矜矜业业几十年好不容易死了,那个朝代也变得更好了,他本来是可以退休的。
可是一醒来,他又活了,重回了故乡,成了一个普通人,可以享受最普通的生活,可以不必拥有那么大的野望。
只是这样的平静日子太短,短到秦渊来不及舒适的过这一生,便已经又一次被阻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