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这样的笑容就让他揉碎了心肠。
江殷垂眸,眉眼里亦透着温柔从容。
心里原本空缺的一个地方,不知不觉已经在岁月的流逝下由陆玖轻轻填补上,江殷清楚地意识到,从这一刻开始,他再也不是独自一人了。
往后,不论风霜雨雪,总有一人,愿意为他点一盏渺渺的橘灯,候着他的归来,陪着他迈向明日。
江殷的五指与陆玖的手指紧紧穿插相交在一起,光是彼此掌心的温度,就能让对方觉得不再寒冷。
江殷的眉眼中抛去了从前少年时的那种不羁张狂,逐渐变得沉静稳重,像是一个能够担负起家庭重任的男人,像是一个能够撑起风雨的丈夫。
他握着她的手,慢慢地说:“玖玖,我的童年少年颠沛流离,因为身世受尽了白眼,所以那时候为了保护我自己,我总是满身不可触碰的逆鳞,也老是做一些荒唐事。可是现在我们成亲了,我有了你,有了我们的这个家,我就一定要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让我的妻子余生不用再遭受风雨,让我们的孩子都可以平安快乐地长大。你要是为了你,为了我们这个家,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
陆玖轻轻地笑了,眸光温和沉静,她仰头看着他,郑重地道:“好。”
她轻轻挽过他的手,取了一盒桌上摆放的胭脂,笑盈盈地睇着他:“替我点妆好不好?”
江殷笑着,眼眶湿润起来。
他接过她手里的胭脂:“好。”
严冬厚雪,檐子上滴水结成长而晶莹的冰柱,叽叽喳喳的鸟雀飞落在台阶上,歪着小脑袋偷听新房之中的小夫妻笑语盈盈。
阳光安静地铺洒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宛如一块精致的鎏金锦缎。
这个冬天,好像已不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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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玖与江殷收拾好行头之后,便前往齐王妃的院子中拜见。
齐王妃耶律珠音微笑地端坐在上首席位上,面孔显得有些苍老病容,这些年她的身子一直不好,不过是由着流水的山参药品吊着性命罢了。
陆玖奉茶的时候,她还在不住地咳嗽,连忙命身边的侍女搀扶儿媳起身。
耶律珠音是心病,这些年与齐王的夫妻关系一直冷淡,对江殷这个儿子亦是淡淡的,只不过经过三年前那场牢狱之灾后,偶尔也会当面关怀儿子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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