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玖打量他模样便猜测他在胡思乱想,皱着眉看向他:“所以,你不打算听我说的话?只相信江烨对你说的?江殷,我与江烨从未相识,更不相熟!我对他唯有对皇太孙的敬重,这样的敬重,与我对灵川公主,对陆良娣,对太子妃的敬重是一样的,我言尽于此,只是希望你不要再一个人胡思乱想,也不要再冲动行事。”
江殷垂头听着,听完这一席话,身子骤然一僵。
他慢慢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有些幽怨不解地看着她:“可是我觉得我没错。”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静静盯着她,如同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困顿小兽的眼睛。
“我只是想护着你,我不想让你靠近不好的人,我没做错。”他执拗地说道。
陆玖知道此刻已经不再是沟通的好时机,于是一言不发,只沉沉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荷包来,轻轻放到江殷的腿上。
江殷看着腿上的荷包,也有些疑惑:“怎么会在你这里?”
陆玖淡声道:“你喝醉那天,爬墙到我家中,我送你们离开的时候,这个荷包就掉落在地上。我今日本想在学堂里还给你,可惜你跑得太快,我没跟上,还是现在交还给你吧。”
江殷看着失而复得的双面绣荷包,心里一时不是滋味。
“你会不会有一天也会觉得,江烨比我好?”沉默中,江殷默然又问了一句。
这一次,陆玖却没直接回应他的话。
她只垂眸,静静看着他腿上那个已经被烧毁的荷包,轻声道:“既然破了,就别再用了,你不是要好好休息么?你先休息吧,等你好些,我再来看你。”
说完这些话,她转身朝着外堂走去。
江殷坐在椅子上,看着陆玖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冲身站起来,向着陆玖的背影处,悄声地说了一句:“请你别离开我……”
不知陆玖是否听见了这句话,只见她身形微微一晃,但终是有回头,只轻轻撩起门帘,朝着门外的方向走远。
等到她身影消失,他方才扶着座椅,慢慢弓腰捡起脚边掉落的双面绣荷包,小心翼翼地弹掉上面沾到的灰尘,而后将它轻轻地重新佩戴在腰间,系紧了络子。
何羡愚与容冽在外间紧张听着里面的动静,见到帘子一动,连忙恢复成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陆玖微笑道:“这就走了?不同殷哥儿多说会儿话么?”
“他今日……心情不好,我说的话也听不进去,还是不聊了,越聊心里越乱。”陆玖面容有些阴沉,但见到何羡愚二人,还是勉强挂起一点客气的笑容,点头道,“再者,大夫说他手上的伤势无什么大碍,只需要静养就好,我便放心了,今日天色不早,我先回府,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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