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晃了晃自己怀中剩下的一坛子酒,眼角眉梢都迸射出喜悦,这可是笔大生意。
她连忙抱着酒坛转身,寻声朝着要一坛酒的桌边走过去,但见正堂中央的酒桌上正坐着四个少年郎君,皆是十六七岁的模样,个个打扮不俗,一眼便知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哪位小郎君要卖?”女郎喜滋滋地将一坛酒摆上桌,看着面前的四个少年。
“……我!老子!”坐在正中穿殷红袍子的少年郎打着酒嗝,摇摇晃晃地从桌子上站起身来。
他脸颊耳朵脖子通红,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半眯半睁、眼神朦胧迷醉地看着那女郎,显然是已经喝高了,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样子。
他身形摇晃了一阵,差点儿摔倒,好在身旁一个玄衣冷面的少年赶紧搀扶住了他,才不至于摔下去。
“容……容冽!你管老子!?送开!别扒拉我!”红衣少年郎面容俊俏,眼神却十分凶悍,他扶着桌角,一把推开玄衣少年的手,大着舌头训斥道。
“你……酒放下,嗝!”他摇摇欲坠地又打了一个酒嗝,从身侧挂着的一个被烧烂的荷包里掏出厚厚一叠交子,展开扇子一样,将所有的交子展开,当作扇子摇了摇,十分阔气地说“全要了!”
原本卖酒女郎看着江殷身侧悬挂着的那个烧破的荷包,心下还纳闷,这几位公子哥身上到底有没有银钱?不会是耍她吧?有钱的人怎的还戴着个破荷包?看到江殷手里那一叠交子,她顿时眼睛亮起来。
“殷哥儿,算了吧!你喝多了!”何羡愚坐在江殷身侧,看见他头晕脑晃的样子胆战心惊,伸出手护着江殷的背后,要扶不扶,“……算了算了,今天就到这儿,都别喝了!殷哥儿,你真的醉了!”
“谁醉了!他娘的!老子没醉!”江殷涨红着脸,言辞粗鄙地当即回怼何羡愚,说着从自己的“扇子”里抽出一张丢给那女郎,酒气冲天,朗声豪迈喊道,“不用找了,爷有的是钱,余下的就当送你!”
“小公子大气!”买酒女郎连忙接住那一张交子,低头一看额度,心中欢喜十分。得这一张纸,别说这一个月,就是这一年,她都不用再去卖酒!
“奴的酒垆就在店外,小公子一会儿若是还有什么吩咐,尽快来找奴!”女郎抱着那张交子,喜气洋洋地朝着江殷行了一个大礼。
“江殷,这是你这几年好不容易存下的,你就这么全扔出去?”徐云知坐在容冽的身侧小酌,抬眸扫了一眼满面红光的江殷,揶揄笑道,“世子爷果然大气,徐某佩服。”
“要你们管!一坛子酒一桌子菜还不够堵住你们的……嗝!的嘴?”江殷转过头来,双目圆瞪。
徐云知懒得与他计较,伸筷子夹菜,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行啊,反正不是我掏钱。”
“都坐下!喝!是兄弟就陪我喝!”江殷摇摇晃晃地探手去摸桌子上的酒坛,抓起酒坛的边沿往自己面前的海碗里倒酒。
何羡愚、徐云知、容冽三个分别坐在他身侧,默默看着他仰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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