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前厅,那张大桌子上,果然摆放着许多花灯,将四周照的亮堂堂的,各种形状的都有。一看就知道是容繁衣亲手做的,他喜欢做这些小玩意儿。其中有一盏芙蓉灯,流光溢彩,夺目得紧。材质用的都是顶顶珍奇的,上面用冰丝绣着精美纹路,可见制作者的用心。
容凤笙看了几眼,容繁衣便提了起来,笑着说:
“上回阿姊生辰,都没有送什么好的玩意儿,这次算是补上了。”
“公主殿下。楚王殿下。”忽然,一道清冷的嗓音传来。
容凤笙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那边坐着一个人。暗红色锦袍,身材尤其的颀长,对上视线,那脸,那额心朱砂,不是谢玉京还能是谁?只是……年轻稚嫩了很多。
难怪,听声音也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世子啊。”容繁衣转了转花灯,微微笑了起来。
谢玉京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他先是跟容繁衣对上视线,而后再看向容凤笙。
眼神里似乎是有千言万语,看得她难免有点不确定。
因为这个梦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她难以分辨,谢玉京是她认识的那个谢玉京,还是仅仅只是一个过客?
见她移开了视线,他脸色登时变了,不禁上前了一步。
容凤笙咳了咳,试探性地喊了一声,“……遗奴?”
“公主。”他微微颔首,炙热的眼神立刻令她笃定,这就是她认识的那个谢玉京。
容繁衣皱了皱眉,打量着面前的红衣少年,摸着下巴说,“你这小子胆儿挺肥啊,连我阿姊你都敢肖想。不对,若是你尚公主,那我岂不是得喊你一声姐夫?”
容凤笙被他逗乐了,不禁瞪了他一眼。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你胡说什么呢?”
“阿姊不会吧,你还真的动了嫁给这小子的心思?”容繁衣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像是遭遇了晴天霹雳,便是一旁的奴婢,亦是吃吃笑了几声,容凤笙的脸立刻有些红了,“你……”
见她恼了,容繁衣立刻退开几步,识趣地摸摸鼻子,又看向谢玉京,板着脸说。
“你需得礼待我阿姊,若是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无礼之事,当心本王治你的罪。”
“你们慢慢聊,”他负手踱步出去,笑如同春风般温暖,“我忘记了,我的鹦鹉还没喂呢!”
他在府里养了很多小动物,鹦鹉便是其一,容凤笙记得,他那鹦鹉还会说殿下万安呢。
容繁衣走了,顺便也把下人全都叫走了,像是故意在给他俩创造独处的时机,容凤笙看向谢玉京,见他脊背挺得笔直,脸上亦是冷淡的,但是身侧攥紧的手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容凤笙想了想这其中缘由,有些想笑。
她走到他面前,谢玉京将脊背挺得更直,全身有点紧绷地看着她。
容凤笙有些好笑,现在的他,竟然跟她的身量差不多持平,毕竟以往,他是可以毫无负担地俯视她的,现在二人却是几乎平视,虽然是因为年龄的缘故,但想必也足够他郁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