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京盘腿坐在地铺之上。他眉眼含笑地看着她。
“嗯。”他的眼神令她觉得,他是知道一点什么的。但容凤笙握着茶杯的手一点也不慌。她泰然自若地将茶杯递到他面前。
“要阿笙喂我。”
谢玉京支着下颌,笑眯眯地说。他的头发都散落下来,披在两肩,愈发显得肤色白净,眉眼俊秀。
容凤笙皱眉,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陛下就不怕,我下毒弑君?”
“阿笙舍得这样待朕?”
谢玉京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她的手,将茶杯送到唇边。
他忽然抬眼,直直看着她。
“若是毒药,朕也心甘情愿地饮了。”
他眼神中的认真,看得她心中一阵别扭。
只是过了很久,谢玉京看上去还是一副十分清醒的模样。
难道谢清莺给的迷药有假?容凤笙不解,却也不好轻举妄动,合衣躺在了榻上。片刻之后,浅浅的呼吸声响起。一看床下,谢玉京睫毛紧阖,似乎睡得正香。
容凤笙翻身下榻,蹑手蹑脚地跨过他,忽然听见一声低低呢喃。
“阿笙。”
她头也不回地推门出去。
谢清莺正在外头接应,看向一片漆黑的屋内,“何不趁着这个机会,擒贼先擒王,将之一刀咔嚓,”她比划了一个动作,明显恨得牙痒痒。
“别忘了,谢玉京死了,还有一个谢星澜。”
谢清莺低笑道,“也是。还不如让他坐在这位置上,继续作孽,于我们有利,这小子前几日不知发了什么疯,杀了好些个人,宫里人人噤若寒蝉。那个刚册封的妃子也被他迁怒,差点毁容跳井。我看是真疯了。”
容凤笙却想起谢玉京刚才那模样,也还算正常嘛。他在宫里竟是大开杀戒,这人前人后,还有两副面孔?
骤然回神,他们如今立场不同,她不必再关心他的死活。
到了马车边,一人紫衣银发,静静等候在一边。
“郗大人可要同行。”
郗鉴雪道,“我去救师兄。”
容凤笙颔首,“那有缘再见。”
“公主,我有一个东西想要给你。”郗鉴雪忽然伸出手来,掌心赫然躺着一枚蓝玉髓,镂空处用红绳串起,雕刻成须弥胜境,色泽通透,里面似乎流转着什么,拿来仔细一看,竟是一抹烟尘般的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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