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急跳。
不对,不该如此,至少,也该有一个宫女侍卫,可眼下看来,四周空无一人,像是在一个独立的空间一般,难道这个郗鉴雪,真有什么沟通鬼神、分割阴阳的实力不成?!
她的手死死抠住他的小臂。
盯着这木头的双眼,容凤笙恐怖地意识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人什么都不要,他只要她的命。
指甲深深陷入他的小臂,脸庞逐渐涨得通红,就要濒临窒息,袖子里却滑出什么,咕咚一声,掉在了地上。
一块蓝玉髓静静躺在雪地,散发出幽幽荧光,它雕刻成须弥胜境,约莫拇指大小。
窒息感倏地褪去,容凤笙半跪在地,捂着脖子咳嗽着。
眼前,映入一只雪白的靴子。
“这是师兄的信物,为何会在你这里?”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容凤笙皱眉,师兄?什么师兄?
郗鉴雪吐字轻缓,“他为何将此物托付于你?”
趁他蹲下身,来拿这东西的时候,容凤笙先一步,将蓝玉髓拾起,紧紧捏在手中。
这是她前几日在妆奁盒中找到的,看上去极为珍稀,便随手揣在了身上,总觉得,跟自己丢失的记忆有关,虽然说要放下,但这几天以来,不论是做什么,心中总会有空缺了一块的感觉,让她有些浑噩。
所以有可能,她还是要将这段记忆寻回,摆脱这种令她不太愉快的状态。
不过,郗鉴雪说师兄?
他不是钦天监吗,哪里来的什么师兄?
“此物乃是云寰独有,世上无处能寻……”
就像方才掐着她脖子,要将她弄死的人不是他一样,郗鉴雪嗓音空灵,脸色平静。
容凤笙本想跟郗鉴雪算账,听到那两个字,蓦地顿住,云寰?什么云寰?
却见郗鉴雪飞快地在地上放置了一些竹板,而后测算起来,口中念念有词,片刻后,郗鉴雪的呼吸徒然变得急促,容凤笙看到一颗汗珠,从他额角滑下。
“师兄出事了。”
“你师兄到底是谁?”
“季无赦。”郗鉴雪薄唇微动,吐出三个字。
季无赦,季无赦……容凤笙猛地想起,对,季无赦是遗奴的师父,当初,还是她替遗奴送去的拜师礼,请求他教授谢玉京武功。
可,为什么季无赦的东西,会在她手里?
他们见过面吗?为什么……?
脑海中,徒然蹦出一个名字。
“念衣。”她不自觉竟是低低念了出来。
这两个字,几乎是立刻间,就令她联想到了另外两个字——追意。
追意……追、意。为什么想到这个字,心就会发痛。她按住心口,像是被一根针狠狠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