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道,
“什么忠良?肖想君妻的忠良?父皇自己都想不到吧,三催四请,竟是请回一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你!”
顾泽芳没有想到, 隐秘的心事就这么被戳破于人前, 一张俊脸顿时涨红。
他好不容易收拾好了自己的感情,能够坦然面对玉她, 之前那句禅心已作泥沾絮, 不逐春风上下狂,顾泽芳何等敏锐的心思,哪里不知是她变相的婉拒。
顾泽芳早就已经在心中决定,今后,只当那是一段普通情谊, 那点见不得人的心事就此埋葬,可如今竟是被扒得一点不剩,他耳根烧红,有些紧张地看了容凤笙一眼。
容凤笙皱眉,“你胡说什么?”
谢玉京脸色阴沉,“我说的不对?”
他一顿,转眼就笑了出来,神情温柔如水,“不愧是母后,难怪要甩了儿臣,这才没几天就找到了新欢,还是父皇的臣子。真是好手段啊,琼以前怎么没发觉呢?”
容凤笙胸口不住起伏,“你简直不可理喻!”
“是,我是很不可理喻,我还有更不可理喻的呢!容凤笙,”当着外人的面,谢玉京连名带姓地喊她,“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将你关起来,绑在榻上,”
他一手撑着下巴,用筷子点了点她,笑吟吟的,看不出是在说气话,还是内心真实的想法,“哪里都不许去,什么都不许想,只给我一个人看,也只看着我一个人。”
“你!”这荒唐的话语激得顾泽芳青筋暴跳,气喘不已,双目亦是怒瞪着谢玉京,若是手边有剑,怕是都要一剑捅过去了。
他咬牙切齿,好半晌才吐出一句,
“你简直不是人!”
谢玉京眸中不耐,唇角笑意却依旧,“她都没说什么,顾大人就眼巴巴地跳出来,可真是对我母后爱护有加呢!话说顾大人,我母后在你面前,是不是总是一副纯良无害、一心向佛的模样啊。她越是这样,你就越放不下吧?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还是早日死了心思为好,我母后啊,她是一个没有心的女人。”
“即便是有,那上面,也不可能会是你的名字。有的只是——”
他声音,徒然变得无比阴冷。
“容繁衣!”
一道惊雷劈下,顾泽芳脸色刷地惨白。他想起了温仪长公主与哀帝之间,那些不堪的流言……即便他心中十分不愿相信,可从与她相处数年的谢玉京嘴里听闻,还是难免心头一震。
容凤笙面色更冷。
“我心里到底是谁,还轮不到你来管!”
谢玉京低笑了起来,嗓音清润,像是笃定她拿他没有办法,说话肆无忌惮,“轮不到我?那轮的到谁?谢絮,还是这位光风霁月的顾大人?”
他还没说完,鼻腔便涌入一股旃檀香气,衣领被一只素白的手掣起,“住嘴,”
女子面容似玉,眸若春水,倾身看着他的眼睛,
“一个被废之身,眼下便是连性命都要保不住了,还敢这么口无遮拦?你是真不怕死。”
她的手指蹭过他脖颈的肌肤,酥麻微痒,乌黑浓密的长睫几乎刷到他的脸颊之上,如此近的距离,吐息亦是在咫尺之距,好似要倾身吻他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