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紧浓眉。
那股香气,他猛然醒悟过来,此人是……?
他回身,张口想要挽留,忽地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顾大人怎么来了?”
止喜抚着胸口,站到顾泽芳面前,“顾大人来的不巧,陛下……陛下旧疾发作,如今正在休养当中,怕是见不了大人了。”
“那人是谁?”顾泽芳却紧盯着那道背影,咬字古雅。
见他视线追随着某处,止喜眯起眼,难免有些唏嘘道,“哦那位呀,她是陛下的夫人,温仪夫人,就是之前大兴朝的那位……长公主殿下。”
温仪长公主。
顾泽芳喃喃念着这五个字,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就好像……好像发现自己被人玩弄了一般。
男子的侧颜愈发冷峻,如同高不可攀的雪山,底下隐隐压抑着什么。
他垂着眼,忽地冷笑了一声。
像是愤怒,又像是嘲讽。
止喜心里一个咯噔,却见他袖袍一甩,大步离开了。
*
竹林居。
小竹看着他们家大人东找西找,翻出了一幅画,然后递给自己说,“拿去烧了。”
小竹一看,实在是理解不能,大人没事烧它做什么。明明从那一夜过后,大人便画了这幅画挂在房中,日夜驻足欣赏。
画中女子一身白衣,秋水明眸,足以令人一见倾心。
画完之后,大人还差自己去到木屋寻人,他去了,却是半个人影都不得见,害的小竹总是疑心,大人是不是撞鬼了。
小竹挠头,“大人画的挺好的呀,为什么要烧掉啊?”
顾泽芳单手支着下颌,闻言将茶杯重重放下,冷峻的眉眼隐隐压着怒气。
“让你烧就烧,废话什么!”
小竹吓了一跳,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大人发这么大的脾气,连忙将那画抱着就要出去。
临出门时,却听男子声音响起,“……站住。”
小竹跨出门的脚停在半空,手里的画,却被一只修长的手给轻轻抽走了。
顾泽芳的面容隐藏在阴暗之中,看不太分明,可那双眼睛,却隐隐地闪烁着暗芒。
依旧是那副高不可攀的姿态,可似乎又有哪里不一样了。
*
容凤笙推开门。
前夜剩下的梅花糕还摆在桌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她双眼微微黯然。
忽然觉得,自己是如此地思念那个人。
没有哪一刻,比现在的感情更加浓烈。她是如此地想见他,在刀剑横到脖子的那一刻。
她脑海中什么也没想,却是浮现了他为她下厨的模样。
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有多么地舍不下他。
她的遗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