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絮的第一个妻子,亦是个十分知书达理的女子,极为擅长丹青。
只是,后来她移情与了旁人,想要与人远走高飞,彼时,谢絮正在战场上九死一生,她怀着孩子,便想要将孩子给流掉,譬如用肚子撞桌角,再用捣衣杵捶打自己的腹部,但那孩子命大,最后还是活下来了。
于是,便给他起名为,遗奴。
此事谢絮同她说过,那个时候他们的关系还没有降到冰点。
谢絮早些时候还是会到锦园来的,容凤笙也发现他在她这里很是放松,发脾气的事情也是常有的,她不知道旁的公主与驸马是怎么相处的。
只是他们那个时候,也算的上是相敬如宾,直到他开始一个一个地纳妾。
谢絮眼睛在她的脚腕子上停留,慢条斯理道:“朕赐你的脚链呢?”
容凤笙轻咬下唇,殿内人都退下,只剩下她与谢絮两个人,是以,她态度反而比较散漫起来,“陛下何必这样折辱于臣妾?”
她猜测谢絮是喜欢自己的,试探道,“若是温仪有罪,直接赐死便是,何苦这样大费周章。”
谢絮的神情果然一变。
她叹了口气,徐徐转身,去将一物从匣子中取出,将那对碧色的耳坠捧在手心,“这是陛下送我的第一件礼物,温仪寻了许久,才终于寻见,那日陛下带着它来,是不是心里,还是念着臣妾的?……若非这耳坠,臣妾怕是永远,都不知道陛下的心意。”
谢絮冷笑,“容凤笙,你未免也太过自信,朕若是真心喜欢你,何必要赐你脚链,给你下尽欢?告诉你,在朕眼里,你与旁的女子一般,不过是朕的玩物。”
容凤笙脸色有些受伤,黯然道,“陛下为何,要一直掩藏自己的真心?”
谢絮到她面前,淡淡的酒气传来,居高临下道。
“何必跟朕玩这种弯弯绕绕的游戏?你知道朕最想要什么。”
他的眼神带着十分侵略的味道,容凤笙又一次想起了遗奴,虽然他总是吧,嘴上说一些没把门的话,但看她的眼神,却很是干净澄澈,就算有欲望也是隐忍克制,倒是……疯劲儿多一些。
诚然,这也不是什么优点。容凤笙深深叹气,那家伙说要与她困觉,怕是连困觉是什么都不明白吧。虽然,男子在这上面,总是无师自通的。
但他确实,很是生疏……
又在走神?谢絮不耐,她到底都在想什么?
他说的话,就这么不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陛下说了,要给臣妾十五天的考虑时间,难道陛下连这等时间都等不及么。”
“陛下问臣妾去了哪里,臣妾只是听闻,御花园的花开的极好,有几味,还是静妃安神香的成分,臣妾便去摘了一些来。”
她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手帕,里面尽是花瓣,细细的香气传入鼻尖,倒是格外令人心安。
谢絮冷淡地打量着那些东西,忽地伸手,抚摸上容凤笙的面庞,指尖带着暧昧的味道在她下颌摩挲,忽地,眼神一顿。
容凤笙从铜镜中,看到颈部那抹红痕,心里一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