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忧愁,只能拿起杯盏。
辛辣的酒液滚入喉中,像是刀子一般。
她皱眉咽下去,怀疑地盯着杯子。
谢玉京看她竟然一口闷了,差点噎住,好心提醒道:
“这虽然也是您常饮的寒山翠,却在地下埋了近十年,酒性极烈,您不该喝的那么急。”
“什么?”容凤笙顿时哭笑不得,她捂住额头,嗔怪地看他一眼,“怎么不早说。”
谢玉京没有说话,怔怔地盯着她看。
她脸颊泛起红,像是榴花绽放。
不敢再看,连忙移开了视线。喉结却上下一动。
他若无其事地拈着酒杯,眨了眨眼,脸上滚烫起来。
容凤笙捂住额头,低低呻.吟了一声,只怪自己大意了。她伏在桌上,头越来越重,身体化成一滩软泥,往下滑去……
却忽地被人扶住。那人五指紧握着她的肩,“你醉了。”
容凤笙知道自己是醉了,却不想承认,她想推开他,却适得其反,一头栽去。
“嘶……”
像是撞上了一堵墙,她条件反射地飙出泪水,捂住了额头。
她微微睁开眼,只见朱红的缎面,上面绣着的仙鹤栩栩如生,透出隐隐寒梅香。
容凤笙抓住身前人的衣襟,浅浅吸了一口气。
忽然间,她感觉到有只手轻轻放在了头顶。
宽厚温暖的掌心,压着她的头发,动作有些笨拙,却是轻柔温和到了极点。
“若是累了,就睡一觉吧。”
“有我守着你。”
这声音……
是遗奴还是……意奴?
少年低低的诉说之声,还在继续,“虽然这几天,你从不在我面前表现出来,但我能够感觉到,你不开心。”
他知道她心里藏了事情,却不愿意同他开口。
他想她同他开口,想她意识到,他已经成长到足够她依靠的模样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依靠我。”
谢玉京指尖冰凉,眼底浓黑,他多想能够占领她整个生命,让她在碰见他之前,没有过去,留着空白等待他。
不过如今,也不算晚。
可惜,这一番衷肠,没有被容凤笙听见。她大脑一片混沌,神思坠坠,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
她只听见一声,“阿姊。”
隔着虚空,轻轻地传来。
“是繁衣吗?”
她眯眼瞧着眼前的人,不是很确定,脑后的那只手一顿,而后缓缓俯下身,将面容暴露在她的视野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