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话到嘴边,师柏辛只道:“孙儿需再想想,但请祖母放心,孙儿有分寸。”
文定安并不十分信任师柏辛所言,却无从找出差错,唯有就此作罢。
祖孙二人在之后无甚交谈,文定安自行离去,岳明在师柏辛授意后,将他醒来的消息送进宫中。
其时沈慕仪正在批阅奏折,见翠浓兴冲冲地进来,她摇头道:“什么事值得这么高兴?”
“陛下,相府派人来送信,说师相醒了。”
师柏辛连日昏迷,按照大夫所言本该危险,沈慕仪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没想到此时传来喜讯,顿时高兴得她连奏折都没心思看,这就要去相府探望。
翠浓这就要去备车,却听沈慕仪道:“不用了。”
翠浓不解道:“陛下又不去了?”
沈慕仪重新拿起手边的奏折,道:“让汤圆儿带着东西去趟相府,就说是朕赐给师相补身子的,让他好生修养,朝中诸事离不得他这个丞相。”
原本,沈慕仪突然遴选皇夫这事就让翠浓不解,一想到沈慕仪对师柏辛那些不自知的欢喜,她总是为如今的发展而叹息遗憾。她虽想说些什么,可看着沈慕仪已经重新看起奏折,只得应声退下,找汤圆儿去办沈慕仪交代的事。
如此过去三日,沈慕仪遴选皇夫的事进展顺利,上京名门子弟的名单陆续被送至宫中进行筛选,而绥阳候及夫人也日夜兼程赶到上京。
沈慕仪闻讯,请示过文定昕后特意在宫中设宴款待绥阳候一家,但师柏辛称病未出席。
虽是家宴,可因着今日这些变故,吃得沈慕仪味同嚼蜡。
翠浓亦看得出,沈慕仪近来愁绪深重,虽同意了遴选皇夫,却对这件事并不上心。
帮沈慕仪梳洗更衣时,翠浓试探道:“陛下当真不再考虑考虑?”
沈慕仪看着镜中的自己和翠浓,反问道:“考虑什么?”
“遴选皇夫的事……”
“朕是天子,朕的话一言九鼎,既告知了天下,如今也开始筛选各家公子,还要考虑的便是谁最合适。”
听着沈慕仪波澜不惊的话语,看着镜子里这张多时未曾展露过笑容的脸,翠浓鼻头一酸,垂眼时竟落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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