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柏辛抢在赵居澜开口前叮嘱道:“我不瞒你,你也不用多问,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有分寸。”
“你有分寸?你但凡在这件事上有分寸,何至于把自己弄成这样!”赵居澜一时间不知该气师柏辛脾气太犟,还是不满文定安下手太狠,他越看师柏辛脸上的伤越是急火攻心,最后索性扭过头去不看。
二人到玉宸殿,翠浓起先也被师柏辛脸上的伤惊得出了神,直至被师柏辛催促,她才赶忙去取药,又道:“太皇太后在里头。”
师柏辛停下脚步,赵居澜意识到他心有为难,道:“要不我替你进去看看,你别现身了。”
师柏辛眸光沉沉,道:“我怕阿瑾不肯喝药。”
赵居澜心生感慨,叹道:“那我就在外头等着,免得吵着你的阿瑾。”
师柏辛感念赵居澜的玲珑心思,道:“多谢。”
“你跟我说这话就是见外了。”赵居澜道,“我也是担心太皇太后因为陛下的事郁结于心,到时候更不好收拾,我就在这儿等着。”
赵居澜眼看师柏辛挑帘进了内殿,想着好友脸上那道眨眼的伤,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苦笑道:“师行洲,你真是让我无言以对。”
第62章 表哥。
师柏辛进入内殿时, 文定昕正坐在沈慕仪床边默默垂泪。
见有人进来,文定昕立即拭泪,待看清是师柏辛, 又瞧见他脸上的伤,她惊道:“师相脸上这……”
师柏辛只向文定昕行礼,未就受伤一事做任何解释。
文定昕看出师柏辛的意思不多追问, 却也猜得到,能让师柏辛受了这样委屈的, 这世上恐怕也只有文定安了。
师柏辛看过沈慕仪后愁色更浓, 但不忍加剧文定昕的担忧, 他开口安慰道:“陛下这两日服药已比最初好多了, 情况日渐好转, 请太皇太后放心,勿因此时伤身。”
文定昕长叹一声, 落在沈慕仪身上的视线尽是怜爱,道:“阿瑾从小离了父母姊妹, 本就过得坎坷。哀家原已想开了,只盼她平安顺遂, 做个普普通通的姑娘未尝不是好事。偏偏她一步步走到今日, 哀家虽然身在白云观,但也知道她多有难处, 既要处理政务,还得应付望之和阿娇。”
回想沈慕仪的身世以及登基这六年来的点点滴滴, 师柏辛心疼沈慕仪至于又生惭愧,道:“是臣没有照顾好陛下。”
文定昕摇头道:“师相为阿瑾做的一切,哀家都看在眼里,阿瑾有你陪伴是不幸中的大幸, 但……”
“太皇太后有话但说无妨。”
文定昕注视着昏迷的沈慕仪,慈爱的眉眼间总有挥之不去的担忧,缓缓道:“你们过去年岁还小,总在一处互相照应,自是让人放心。可如今你们都大了,上回阿娇的事虽是闹剧,可放在阿瑾身上,也是该考虑和准备起来的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