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柏辛的声音带着倦意,翠浓听得出他正在极力克制,忙道:“奴婢知道了,师相路上小心。”
目送师柏辛离开,翠浓才往凝华殿内走,迎面跟汤圆儿撞了正着,问道:“什么事这样慌张?”
“还不是咱陛下。”汤圆儿一脸不解道,“这刚回来就古古怪怪的,照理说昨晚上在白云观待着不会有什么事,我怎么瞧着像是……”
汤圆儿故意压低了声音凑在翠浓跟前道:“撞邪了。”
翠浓瞪了他一眼,斥道:“什么混账话也敢说?”
“是真的,不信你去看看。”
翠浓走前还不忘叮嘱汤圆儿道:“正月新年的你别往外头说这些晦气话,仔细你的小命。”
“我这也就跟你是自己人才说的。”
“你不要命,我还想活久点呢。”翠浓说完便快步往内殿去,见沈慕仪一副心烦意乱的样子,口中还念念有词,再想她昨天夜里就反常的举动,当真有些不放心,转头就找汤圆儿,道,“赶紧去把师相的车拦回来。”
汤圆儿不敢耽搁,赶紧去追师柏辛。
翠浓定了定神,走去沈慕仪跟前,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奴婢去传太医?”
沈慕仪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扣着桌沿,神情凝重得像是遇到了什么极大的困难。
翠浓不放心,走近一些,问道:“陛下?”
这会儿她才听清沈慕仪在说什么——这以后看怎么办。
沈慕仪此时才注意翠浓,惊道:“你怎么在这儿?”
“奴婢看陛下想事想得出神,担心陛下。”
“朕没事,你先退下吧。”
翠浓无奈,只得先行退到珠帘外。
不一会儿的功夫,汤圆儿领着师柏辛进了凝华殿。
翠浓见状忙迎上去,还未来得及行礼,便听师柏辛问道:“究竟发生何事?”
翠浓和汤圆儿面面相觑,只识趣地左右退开,给师柏辛让了路。
师柏辛挑帘入内,还未停下脚步,便听见沈慕仪抱怨道:“朕说了退下,不要打扰……”
话音未落,沈慕仪便看见去而复返的师柏辛,最后那个“朕”字就这样被扼在唇齿间。
沈慕仪沉默着不说话,师柏辛提步继续上前,又在御按前有所犹豫,最后还是停在御驾前,和沈慕仪保持着君臣之间该有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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