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还是回去休息吧。”
“既是陛下要收服之人,将来便是同僚,此时多做了解才方便以后共事。”
在讲道理这方面,沈慕仪从来不是师柏辛的对手,见他坚持,她也就答应了。
两人一起去见朱辞,共同切磋水利之事,不光是沈慕仪,师柏辛也同样受益良多,更加感慨这看似瘦弱的青年竟有如此丰富的经历,想来周乘风的确悉心教导,是将一身本领都传授给了朱辞。
但在此之外,关于周乘风之事,朱辞却几多回避,师柏辛猜想哪怕再追问也不会得到答案,心中便就此作罢。
城中的雨又下了一个日夜,翌日清晨,师柏辛被雨声吵醒,屋外滴滴哒哒的声响像是故意扰他清梦,他便干脆起身。
经过一整夜,师柏辛后背的伤好了一些,此时梳洗更衣已闭昨日利索许多。
“看来相爷的伤很快就能痊愈。”岳明道。
“皮外伤不碍事。”
当时朱辞那一棒确实痛,但到底没有伤筋动骨,皮开肉绽,比起曾经的某些经历,师柏辛甚至不当后背上那一大块淤紫是什么要紧的伤。
“陛下起身了吗?”师柏辛问道。
“方才经过陛下房外,没听见动静,大概是还没起?需不需要属下……”
“不必,让她多睡会儿。”师柏辛围上腰带,却听见外头传来动静。
沈慕仪原以为时辰尚早,她此时回来还能再眯一会儿,哪知才推开一半的门就见师柏辛从房里出来。
一个哈欠止都止不住,沈慕仪看来精神却还不错,显然是夜未归宿。
岳明登时察觉到师柏辛骤变的脸色,又见沈慕仪对此毫无所觉,他硬着头皮道:“小姐要跟公子一起用早膳吗?”
“不用,我先睡一会儿。”沈慕仪才进屋,又忽然想起什么,后仰着探出半个身子问师柏辛道,“表哥,后背还疼得厉害吗?”
片刻前蓦地涌上心头的烦躁虽不见得因沈慕仪这一句关心就彻底被抚平,但毕竟舒坦了不少,然而师柏辛这会儿却喜怒不形于色,只淡淡道:“不疼了。”
沈慕仪给岳明递了个眼色,是在问他,师柏辛说的是否属实。
过去只有在面对难处时才有的压迫感从师柏辛身上隐隐透了出来,岳明更不敢在家主眼皮子底下和沈慕仪“眉来眼去”,遂低下头,一声不吭。
沈慕仪终于发觉不对劲,疑惑地从门后走出来,到师柏辛跟前问道:“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岳明,到底怎么回事?”
岳明自有分寸,万不敢在这当口得罪他们任何一个,只得借故离开:“属下去看看早膳准备好了没有。”
沈慕仪直觉出了事,可又找不到蛛丝马迹,视线随着岳明的身影看了一阵,回头时,只见师柏辛目光沉沉地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