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呀,”应笑笑呵呵地道,“我过来打一个招呼。”
“真的好谢谢你。”邓银河一直是优雅的,“你一直这么挂念我们家。”
“没事没事。”应笑的笑明媚极了,“宝宝平安地出生了,我现在也特别高兴。这是我们这些医生最最希望见到的事。”
几个人寒暄了会儿,穆济生又继续讲解,应笑留在一边听着。
到了最后,穆济生扯散孩子的襁褓,拉出孩子的一只脚,指着孩子脚腕中间,说:“……这里有块鲜红色的胎记。可能能褪掉,也可能不能褪掉,不用担心。”
那块胎记颜色鲜红,是比较规则的圆形,静静嵌在宝宝右脚脚腕位置的正中间。
这本来只是十分平常的一句诊断而已,穆济生与应笑两人谁都没有想到的是,骤然看见那块胎记,方才一直有说有笑的邓银河瞬间怔住了,怔了足足有十几秒钟。
她浑身僵硬,一言不发,只望着那块胎记,宛如一尊雕像,空气也如凝固了一样。
应笑:“……邓女士?”应笑想,她是担心这块胎记影响女儿的美观吗?可是,在脚腕上,应该还好吧?这并不算明显部位啊。
“……”邓银河呆望了甜甜睡觉的小宝宝好一会儿,一会儿看看她的脸,一会儿看看她的胎记,十几秒后,突然之间泪眼滂沱。她越哭越厉害,又本能地不想要吓到婴儿,于是张大自己的嘴,扶着婴儿病床,一边哭,一边努力呼吸,一边缓缓缓缓蹲了下来。
“邓、邓女士?”应笑被对方吓坏了,她也急忙蹲下身子,拍拍邓银河的后背,问,“怎么了邓女士?你没事儿吧?你是担心美观问题吗?这个位置还好的呀。而且穆医生刚刚说了,胎记可能能褪掉的。”
在应笑劝慰的过程中,邓银河却一直摇头。邓银河的老公站在婴儿床的对面位置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不是这个原因。”
应笑不解了:“那是——?”那是什么原因?
“她……她回来了……她回来了……”邓银河的声音一直在颤,魔怔似的,不断重复,“她真的回来了……”
“她回来了?”
“嗯。”邓银河死握着面前婴儿床的一根栏杆,后背起伏,一抽一抽的,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每说一两个字就要停顿并且抽泣一下,断断续续地道:“应医生,穆医生,你们知道吗,我的大女儿……我的大女儿……她的脚腕也有一块颜色、形状全都相同的胎记。”
应笑:“……啊!”
太巧了!
“她是在告诉我,很懂事的她一定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邓银河仍握着栏杆,也还在用左手手背一次次抹下巴的泪,手背上面湿滑一片,“告诉我,‘妈妈妈妈,你高兴吗?我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