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如何不知, 在燕东林真实身份暴露的前提下,再想指鹿为马不容易,然人总有侥幸之心, 那是他唯一的儿子,还如此聪慧伶俐, 祁王实在是舍不得啊,无论是从感情来时利益上来说都难以割舍。
在秦王处处碰了个钉子, 祁王没再执迷不悟。继续咬着燕东林是杜平安这个身份, 只会自取其辱,他的证人都是捏造出来的, 能证明燕东林是燕东林的证人却一大堆,他又不能把所有知情人都灭口或者收买,那么只能认栽。
这一次算他输, 祁王皮笑肉不笑地离开秦王府, 转头就进宫找皇帝老爹哭去了。
在皇帝面前,祁王果断地承认了自己曾经想指鹿为马的主意, 他愧悔难掩:“儿子年届三十才有了此子,欣喜若狂, 一时鬼迷心窍, 便想为他改头换面, 令他重新开始。那孩子曾经年幼无知, 为其生母所惑,铸下大错, 儿臣不忍令他就此蒙羞, 这才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暗搓搓给秦王上眼药,祁王羞愧道,“都是儿子糊涂, 幸好十弟明察秋毫,及时点醒了儿子。不然儿子身为皇子却违背国法,还有什么面目见父皇。儿臣应该洗清那孩子的冤屈还他一个公道,而不是想着掩盖他原来的身份,儿臣已经知错,请父皇儿责罚。”
老皇帝意味不明看着伏跪在地的祁王,他这些个儿子,一个比一个精明,儿子精明是幸事,可精明的儿子太多在皇家却是不幸,回想年长几个儿子斗成乌眼鸡,死的死废的废,折了那么多个,剩下的还是不消停。老皇帝轻轻摩挲扶手,谁叫他屁股底下的龙椅太过诱人,谁能不争不抢。
“冤屈?你觉得那孩子是被冤枉的?”
祁王悲声:“父皇,五年前孩子才五岁,五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更不可能杀人,一切都是其生母徐秀秀所为。”
老皇帝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老十可不是这么说的,那个徐氏说人都是孩子杀的,燕南林也亲口承认是他们兄弟杀的人。”
“孩子天真懵懂,视母亲为全部,一心一意维护母亲,可做母亲的却是自私自利诬陷孩子。父皇,但凡一个爱孩子的母亲,怎么可能不维护孩子反而指证孩子是杀人凶手,徐氏凉薄可见一斑,她的话岂能轻信。”
老皇帝扫一眼情急的祁王,这话说的真有意思,按他的意思,就算当儿子的真的杀了人,做母亲也得维护到底,不维护就不是个好母亲。由母亲推及父亲,是不是当父亲也该不顾一切地维护孩子,不维护的就不是个好父亲。他逼死了一个儿子,废了一个儿子,圈禁了两个儿子,在老九心里,自己这个父皇怕也不是个好父亲。
想的很深刻的老皇帝眼神微微发冷,救子心切的祁王毫无所觉,还在情真意切地抒情:“父皇,儿子当年和徐氏在一起时,并不知她有婚约在身,儿臣是后来才知道,儿臣便觉得她人品有瑕,遂才没有将她带走,不然也不至于骨肉流落在外。说来儿臣是男子,错得更多,可那徐氏不守妇道,后来更是欺骗其未婚夫,乃是被人强迫才失贞,心安理得享受未婚夫一家的供养,徐氏此人实非善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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